他不知道他们谈论了什么,却也不想此时进去让阿棠多想。
“是。”洪常戏打了个手势,步撵应势起来掉转了方向。
眼看他情绪低落,“陛下,派去学习酿饼的御厨已经回来了,酿饼师父做的酿饼也带了些回来,要尝尝看吗?”
“嗯,准备吧,若味道一致,便做给阿棠尝尝。”
“是。”
花长祁并没有约人,他直奔葭霜河,就在他们曾放花灯的河边静静站着,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他们重逢后发生的一切。
衡湘殿里备了满满一桌子精美菜肴,左晏衡特意退了一身龙袍装作不在意什么都没发生的半躺回床上。
萧凤棠心情舒畅的回来,“今日的饭菜怎么如此丰盛?”
“温青说你要补一补,但得注意,不能太过油腻。”
桌上有个盘子里盛着酿饼,他眼尖道:“还有酿饼?你差人备的?”
“不知道你喜欢哪个口味,就让人都各自备了些,尝尝看,喜不喜欢?”
新竹主动端了水盆让萧凤棠净手。
他捏了其中一块儿走到左晏衡旁边,掰下一小半递在他嘴边,“你也尝尝,这个酿饼还是在你去西北之后,阿祁带着我去吃的,味道很是不错。”
“那时候他还是个每天摸得灰头土脸的小乞丐,想吃什么了就会跟我说,不给买还会有小脾气,生气了就冷着脸不说话,得哄上半天才理我。”
萧凤棠眼睛发光的跟他念叨着那些事。
左晏衡将酿饼含进嘴里,心里稍稍吃味,言语却笑道:“那他小子可真有福气。”
“他要走了。”
“走?”
“对,没说走哪儿,也没说什么时候走,只是跟我说要走了。”
“他要走了,你……”左晏衡没问出来,生怕他会因为他的离开伤心难过。
萧凤棠知道他想说什么,“自从我们师兄弟重逢,他就一直围在我身边为我奔走,讨我开心。”
他是个聪明人,不会看不出来花长祁的情意,只是他什么都给不了他。
“如今他能离开,愿意去过他想过的日子,想想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再说我都想好了,以后想他了我就去找他。”再也不会同上一世一样,想见的人永远都见不到。
“那到时我陪你一起,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
“好啊,到时候你跟我私奔,看那些大臣会不会指着鼻子骂你昏君。”
左晏衡从没想过私奔二字能从他嘴里这么自然的说出来,“他们一个个的惜命的很,才不敢跟我作对。”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敢误我同阿棠打情骂俏,我就赏他们携夫人去长鹿阁看花戏,这要回到府里,可不得挨个大收拾?”
“哪有你这样不讲理的皇帝。”
“有啊,我,我还能更不讲理,但如果阿棠替他们求情,我倒是可以考虑饶他们一命。”
“昏君,用膳吧。”
左晏衡被他昏君二字哄的服服帖帖,“那阿棠能不能喂我?”
“不能。”他拒绝的利索。
“真的不能吗?”左晏衡挣扎。
“不能。”
花长祁在葭霜河岸整整站了一夜,天蒙亮时才一身水汽的离开直奔驿馆。
驿馆开门时阿明还没睡醒。
花长祁不客气的掀了他的被窝,“起来收拾收拾东西走人了。”
“走哪儿啊?”阿明睡的迷糊,坐起来迷迷瞪瞪的拽过被子再次倒下。
“回家。”
“噢。”他脑子没转弯,以为他要回梁远。
“公明泰!”
“还要不要拜师了!?”
“要!”阿明瞬间被拜师两个字激灵醒,他利索的起身跪在床上给他磕了一个,“师父在上,徒儿错了。”
花长祁给他立下规矩,“从今往后,亥时睡卯时起,不准懒床。”
“卯时?这起的比鸡都早。”他稍微抗议,然后自己说服自己,“卯时就卯时吧。”
“咱们什么时候走?萧飞哥哥呢?他也一起回吗?”阿明自然而然的把梁远也当成了他自己家。
“山高水长,他身上有伤,自然不和我们一起,你收拾收拾,我们午时就走。”
“这么着急?”
“嗯,记得给晏衡帝上个折子。”
“我上了啊,上次说回梁远的时候我就已经上书了,还需要再写一次请他允准吗?”
“梁远?这和梁远有什么关系?”二人驴唇不对马嘴的搭着话。
“不是师父你说要回梁远吗?”
“我什么时候说了,我说回家是回你家,回宁安啊。”
“回宁安?”阿明诧异,再次不确认的问他:“师父你要跟我回宁安?”
“嗯,大玄暂时没有我想去的地方,想去你们宁安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