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被输急眼了。
不过也正常。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起身离开了温泉。
回到客房的时候,房间里就只剩下凌栾安一个人。
他跪坐在地上也不开灯,正专心致志的研究着苏染早上递给他的草莓味糖果。
金色的短发软趴趴地垂下来,像是一只丧失了活力的大金毛。
“宋佑呢?”
苏染摁下了开灯的开关,他环顾了四周后问道。
他想着宋佑该不会是被灌醉了倒在酒店大堂里回不来了吧?
谁知下一秒,凌栾安猛地抬起头来,那张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的脸上满是潮红,“他、他、他走啦!!”
苏染:“什么?”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喝醉的凌栾安双手夸张的笔画道:“他们去看歌剧了,我有让老宋不要去,可他不听我的......”
——看来是真的喝醉了。
苏染叹了口气,他又问:“看电影?和谁?”
凌栾安歪头笑了笑:“和阿珍......以、以及阿强。”
苏染:“?!”
如此离谱的名字一听就知道肯定不是在清醒的情况下说出来的。
如此,苏染只能放弃追问。
他好不容易才把凌栾安哄上床,结果喝醉的金毛犬不依不挠,非闹着要睡前亲亲,而且一个还不信,还非要两个。
无奈之下,苏染只能满足。
“对,我也最喜欢你啦。”
他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宋佑呢?
从对方别别扭扭跑过来找他入股开始,傲娇着说要承包他的一日三餐开始,撒泼打滚闹着要一个亲亲开始......
笨拙却又傲娇的将一颗真心捧到了他的面前。
他孤独太久了,自然也会对别人真心束手无策。
但好在冰封终究是会被融化的。
他睡到迷迷糊糊被凌栾安搂进怀里亲了亲额头,闻着对方身上那熟悉的气息,苏染闭眼在凌栾安的怀里拱了拱,找了一个熟悉的位置这才沉沉睡去。
......
第二天。
苏染才知道凌栾安所说的歌剧,原本是宋佑包场打哄自己开心的。
结果因为他打牌输了.....然后输掉了他和苏染两人份的歌剧票!!
而宋佑因为临时接到公司电话,此时还并不知情。
这也就导致他和苏染一样都被凌栾安骗了。
喝醉酒的凌栾安拍着胸脯自告奋勇说要去喊苏染,然后转身回到客房里就将这件事彻底忘之脑后,见到苏染之后就开始迷迷糊糊的要亲亲。
很明显,他已经彻底忘记了还有宋佑这个人。
另外一边的宋佑毫不知情。
英语歌剧是蒙面形式。
据说是因为一对私会的小情侣为了抗争教堂的不公而作出的叛逃。
歌剧院给每个人都发了面具,说这样能够更加身临其境。
而又因为是VIP座位。
这也就导致了每个座椅和座椅都间隔了至少半米左右的距离。
以及最重要的一点,买票的时候凌栾安故意用了点小手段将他的座位安排在了他和苏染的中间。
换句话来说,宋佑的旁边是凌栾安...而不是苏染。
这也就导致宋佑整场歌剧下来都没和他左边的人说过任何一句话,他提前十分钟先到剧场提苏染打点好了一切,然后灯光熄灭后两人这才姗姗来迟。
天时、地利,人和。
所以这真不能怪宋佑。
等到演出结束之后,宋佑摘下面具才发现自己的身侧两边都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不,也不能说是不认识,至少在前不久的牌桌上,宋佑曾经凶狠地吃下了对面小情侣的红桃A。
——这真是见了鬼。
宋佑当即杀回来酒店内,然后他发现凌栾安揉着苏染睡得正香,当即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他在苏染的另一侧躺下,抬手环住苏染的腰侧。
“回...回来了?”垂耳兔子在睡梦中发出一声呓语,然后绵长的睫羽微微颤了颤,很快又被温暖的手掌覆盖住了眼睛。
“嗯,我回来了。”
宋佑在他的额头处落下亲吻:“睡吧。”
......
他做个一个很漫长的梦。
梦到他是父母都不喜欢的小孩子。
因为母亲生他的时候超生被计生办罚了不少钱。
原本他的爸爸在国企里面的工作。
后来因为超生,就连工作也丢了。
家里也跟着拮据了起来。
恰好那段时间赶上下岗热潮,母亲也一并没了工作,眼瞅着家里连吃饭的米都没有了,父母在争吵之余只能将所有的过错全部都怪在年幼的苏染的身上。
要不是为了生这个孩子。
想来也不会丢了工作,一家人沦落至此。
所以苏染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家里最不讨人喜欢的孩子。
再后来,母亲在餐厅里卑微的找了一个帮人洗盘子的工作,一家人靠着那点微薄的薪水总算是可以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