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程景望的话就像是一束光,照进了满是阴霾的回忆里。
喉间涌上一阵酸涩,心跳得越来越快,李安洲逃似的移开眼,深吸一口气说:“程总,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直到路过一处铁栅栏,二人才停了下来。
李安洲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他继续履行“导游”的职责。
“程总,我跟你说,这铁栅栏就是个摆设,我以前经常从这翻进来翻出去的。”
说完,李安洲拍了拍手,一只脚踩在横杆上,就要去抓栅栏。
程景望一把握住李安洲的胳膊:“你想干什么?”
李安洲莫名:“翻进去啊。”
“不行,危险。”
“应该没什么危险吧,”李安洲不解,“你不是对这福利院感兴趣么,都到这里了,不进去看看不是白来了吗?”
“我不是对福利院感兴趣,是对......”程景望意识到什么,及时停住,没说下去。
见霸总没有松手的意思,李安洲只得打消了翻进去的念头,问:“是对什么?”
程景望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你为什么会进福利院?”
“很简单啊,父母双亡,又没有亲人,只能去福利院了。”
一听这话,程景望后知后觉自己为了逃避追问,而问了一个蠢问题,他收敛眸光:“抱歉......”
“哎呀,没事的,不用再意,”李安洲顿了几秒,隔着卫衣摸了摸挂在脖子下的弥勒佛玉佩,“程总,如果时间充裕的话,我们去一个地方吧。”
午后的天渐渐阴沉了下来,初夏的时节算不上燥热,微风拂过,尚带着一丝清凉。
而山间的气温更要低了一两度,蜿蜒的山路上,深咖色的超跑穿梭其间,最后在公墓的入口前停了下来。
程景望没想到李安洲要来的地方是公墓,原本李安洲让他在车上等一下,但他选择一起进去。
二人来到一处墓前,墓碑是以孩子的口吻立的,上面写着“慈母李秀云之墓”。
“妈,对不起,好久没来看你了,”说着,李安洲指了指霸总,介绍道,“这是程景望,程总,我的老板。”
程景望配合地鞠了个躬:“伯母好。”
李安洲笑了笑:“妈,我的老板人可好了,很照顾下属,我现在过得很好,你放心吧。”
说完,李安洲瞄了霸总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程总,有些话我想......”
程景望会意,点头说:“我去车上等你。”
等人走了,李安洲坐下,拿出挂在脖子上的弥勒佛玉佩,对墓前示意:“妈,我有好好珍藏,你留给我的玉佩哦。”
他摸着玉佩,靠在墓碑上,感叹说:“没想到那破系统完全把小说跟现实世界糅合在了一起,我已经快分不清这是小说里,还是现实世界了......”
“现在的生活好像比之前有趣多了,我有老板,有朋友,”李安洲摸了摸墓碑上有些褪色了的照片,“妈,你不用担心我,程总......他人真的很好,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一点架子都没有,他很关照我,会替我出气,会帮我舀粥,还会说剩饭也没事......”
“妈,你放心,我会早睡早起,吃饱穿暖,天天开心的.......”
李安洲回车上的时候,正好撞见霸总接完电话。
“还好吗?”程景望问。
“我没事,好几年没来看看了,正好今天有机会,”李安洲看向霸总手里的手机,“是刘青哥打来的吗?没出什么岔子吧。”
程景望说:“刘青说王砺平抢救回来了,那些人找不到我,都去找老头了,因为这事,老头开了个协调会。我们现在回去,两个小时,应该刚好赶上协调结束。”
“好。”
天空中乌云堆叠,天色越来越暗。
明明才下午三点多,看起来像是快傍晚了。
他们已经在回槐州的高速公路上了,望着窗外这“黑云压城”的架势,李安洲忍不住开口:“不会要下大暴雨了吧。”
这时,电光闪烁,伴随着低沉轰隆的雷鸣。
看样子是要下雷阵雨了。
李安洲又说:“雷阵雨的话,来得快,去得也快,程总,我们应该能及时赶回去吧。”
没有得到回应,李安洲不由得看向驾驶座。
平时霸总开车,他怕霸总闷,会找些话题聊,霸总也会接几句,今天怎么突然这么沉默?
程景望脸上挂着一惯的冰山脸,根本看不出情绪。
“轰隆隆!”
猝不及防,一道惊雷响起。
幸好李安洲心里有所准备,才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雷声给吓到。
但是他明显看见,程景望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
霸总居然被雷声吓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