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对二无能为力,温朗也不帮他,最后只能妥协去吃养生粥。
在去公安局的路上,李安洲百无聊赖地玩起了手机。
好几个小时了,程景望没有再打电话过来,怕是被他气了个半死。
说不定明天出差回来,就直接把他给开除了,他考虑今天要不要先回清风湾收拾一下行李,免得到时候被赶走太狼狈......
四人一起进去探视张天阳,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李安洲觉得劝人把事情真相和盘托出有点悬。
张天阳被两个警察带进来,他身穿看守所拘留犯人专用的衣服,剃了个寸头,手上带着手铐。
他进门瞟了一眼来人后,便一直低着头,垂着眼睛,一言不发。
许沁月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苏若莹搂上她的肩安抚打气。
许沁月抹了一把眼泪,正视张天阳,笑着说:“你现在的发型跟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很像,也是这个长度的寸头。我记得是高二下晚自习回家,那天路灯坏了,很黑,我碰上了两个小混混......我当时以为我死定了,是你出现救了我......”
李安洲轻叹一声,他仔细观察张天阳的情况,虽然对方低着头,但是遮不住那哭了的姿态。
张天阳的身体因为哭泣微微抖动着,他用手擦着眼泪,引得手铐发出了冰冷而轻微的碰撞声。
“是我先跟你表白的,但是你说怕影响我学习,要毕业之后才能给我答复,”许沁月啜泣着,“整个高三,都是你给我送早餐,我学习压力太大偷偷躲起来哭,也只有你能找到我......”
“毕业后你就给了我肯定的答复,你学习成绩不太好,本来你家里想直接送你出国的,你为了我最后决定来槐州上大学......”
“我们明明说好,再过两三年就结婚的,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个样子”
“现在你坐在我对面,留着高中时候的发型,但是我却觉得好陌生啊,天阳,我好像不认识你了......”
张天阳哭得不能自已,他终于抬眼看向许沁月,泪流满面:“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许沁月抽噎着,“是你的错,还是任子炼逼你的?”
张天阳神情一滞:“我......”
“你爸妈那么大岁数了,去年奋斗半生的厂没了,今年唯一的儿子又进监狱了,你让他们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打击?那天见过你之后,他们抱着我哭了好久,”许沁月循循善诱,“天阳,绑架和私携枪支都是要被判刑的,而且你还伤了人......你告诉我,你哪来的枪?”
张天阳的眼泪不停地流着,他痛苦地用手锤自己的头说:“是......是他给我的,他骗我、骗我说是假枪,说就是用来吓唬人的......我我我没有退路了,我欠了他两百万,他他、他说只要给程景望一个教训,那两百万就一笔勾销......”
许沁月闭了下眼,任泪水滑落,她缓了缓问:“你为什么不跟警察交代这些?只要你老实交代了,能争取从轻处罚的。”
“不不......我不能说,他会伤害你和我爸妈的,我不能说!”张天阳无助地蜷缩起身体,哭喊着。
守在门外的警察听见动静,跑进来控制住张天阳,对李安洲他们说:“为防嫌疑人情绪崩溃伤人,今天的探视到此为止。”
张天阳无助地挣扎起来:“不不不,沁月,沁月!”
见人这副癫狂的样子,李安洲于心不忍,求情说:“警察同志,嫌疑人好像还有话要说,麻烦能不能让他说完话再走?现在离二十分钟还很远......”
警察摁着张天阳,没有立即将人带走。
许沁月深吸一口气:“天阳,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张天阳突然不激动了,他任凭眼泪横流,硬是对许沁月露出了一丝笑:“沁月,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是高一你在国旗下讲话的时候,你的稿子不小心被风吹飞了,是我跑过去捡起来递给你的......”
“沁月......我们回不去了,是吗?”
许沁月愣住了,直到人被带走,她才回过神来,抱着苏若莹痛哭:“我一直以为是我先喜欢上他的......”
这个场景看得李安洲是无限感慨,他和温朗互相对视一眼,两人颇有默契地坐在一旁不说话,静静地等许沁月平复心情。
过了许久,许沁月从苏若莹怀里起身,她的眼睛红肿,好歹不流泪了。
她歉意地对李安洲和温朗说:“对不起,是我情绪失控了......”
李安洲不在意:“多大点事啊,谁都有这种时候。”
温朗附和:“是啊,沁月你不要放在心上。”
许沁月笑了笑:“谢谢,我没事了,那我们走吧,今晚我请你们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