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伶,我是看在我们还有几分旧交情的面上才好言相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乌陵晋阳被宋伶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此时脸色也不太好看,他五官扭曲,再加上那丑陋的魔纹,更是映衬着他整张脸诡异非凡了。
“怎么着?总算演不下去要暴露真面目了?”宋伶掏出扇子语气凉凉地扇了扇:“我要是你干脆承认自己就是个孬种,还能称得上一句磊落,像你这般说来说去找这么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只能让我更看不起你。”
乌陵晋阳抽出了自己的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宋伶:“你是想证明你比我有骨气吗?好,等我这刀扎到你身上我看你还硬不硬。在这百里家后院可没有你那些暗卫藏身的位置,你这小小的金仙修为又能在我的刀下撑过几回?”
宋伶施施然展开扇子:“撑上几回也是试试才知道。”
他语气挑衅,看着乌陵晋阳的目光轻蔑之际,直接点燃了乌陵晋阳心中的怒火。
“你这么着急送死吗?你还没告诉我当初告诉你我的心头血和内丹能让人起死回生的你那位所谓的师父,到底何许人也?”宋伶用扇子挡住他挥向他的短刀,两样兵器相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但两人却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声响而分开。
“这世上连我自己都尚未弄清我的身世,外人又是从何得知的?”宋伶看向乌陵晋阳的眼睛。
而乌陵晋阳则是被他的目光看的一顿,两人短促交手后又迅速分开,乌陵晋阳面色不善:“我为何要将他的身份告知你?”
“恐怕是连你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吧?当年能在武心殿接近你,蛊惑你去修炼魔功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潜藏在荒北的温天纵。”宋伶道。
“你错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温天纵,我的师父是一名修为高深的魔修。”乌陵晋阳打断他道。
“你既然说他修为高深,那么即便是变了样子的温天纵你也是看不出来的。”宋伶合上扇子一敲掌心,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那时应该是已经去过了深渊最底层,也见过或碰过魔神的遗骸,以至于他也能感受到魔神的意志。”宋伶说着眯起眼看向乌陵晋阳:“于是那道意志让他找到你,再由你接近我…”
“你在神神叨叨地分析着什么?什么魔神遗骸,什么意志…我分明就没有与那温天纵接触过。”乌陵晋阳看向凤揽亭的表情好像他在发癫。
“怎么会没见过呢,百里弘济你不是天天都能见吗?”宋伶轻飘飘地爆出一个大消息。
乌陵晋阳却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不,百里弘济怎么可能是温天纵,他们…”
说着,他突然想起来那日在百里家见到百里弘济扶着一名容貌异常艳丽的男人,那时他对他们的感觉就有些微妙,此时听宋伶一说,他竟然也有些恍惚起来。
“温天纵擅长一种夺舍邪术,一般人根本看不出被他夺舍的人有什么异常,但只要是经常和温天纵接触的人,就能发现不对。”宋伶笑容带着几分怜悯:“你难道不感觉到奇怪吗?为什么百里家的家主会那么熟悉魔道的事务?为什么在他成为家主之前他明明病的起不来床,却能在一夜之间直接康复?”
乌陵晋阳也不是没想过这些疑点,但他之前都被百里弘济的强势所掌控,被柔儿的温声细语给蒙蔽了过去,他从来就没想过眼前的百里弘济是个假货,也没往夺舍邪术这种匪夷所思的术法上想。
不,现在还有更荒谬的,那就是当初让他走上魔道的,教他这些邪术的师父…很有可能和他们是同一人。
在接收到这些消息以后,乌陵晋阳突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他想笑自己这一生竟然都是被这同一个人耍的团团转,想笑自己自以为掌控了命运,还想成为人上人,到头来只是做了别人手中的提线木偶。
难怪,难怪当时见那艳丽的男子时,他会用那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自己在他眼里估计和那凑上去给屠户宰的蠢猪没有什么区别吧。
宋伶就像没看到乌陵晋阳的失魂落魄一般继续说道:“你只听他说我的血肉稀奇,能让人起死回生,却没有想过,我若是真有这样的能耐,他为何不用我去复活魔神,而是把我留给你,去复活一个根本不知道是不是他亲生女儿的人?”
这一次乌陵晋阳的沉默更加漫长,他像是在想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他的眼底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挣扎和痛恨,但他最终的选择仍是举起刀面向宋伶:“我倒是忘了,你这人最会花言巧语,差点就让你骗了去,我师父怎么会是温天纵,柔儿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女儿,你休要再胡说八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