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带了崽子来?”
“不是崽子,是道侣。”
“嗯?你什么时候有的道侣?”
宋伶看着那原本盘亘在地毯上纹丝不动的长尾突然向他们的方向移动,他的手指默不作声地抓紧了澜悲的袖子。
“小东西,你害怕了?”男人看出了宋伶眼里的躲闪,故意逗弄似地询问道:“你多大年纪了?看上去还没我儿子大。”
“…一百一十八岁。”宋伶老实道。
“这也太小了,你居然能对这崽子下得去手,真不愧是你。”男人听完感慨了一句。
“姬远,我不是来和你讨论我道侣年纪大小的。”澜悲语气冷淡,似乎并没有和这人闲谈的性质。
“我知道,你一般来找我准没好事。”姬远嘁了一声,让侍女搬了张椅子过来放在两人对面,他挪着长尾坐在椅子上,下下一秒那长尾缩小变换,竟成了人腿的模样:“说吧,找我干什么?”
“血月已至,第四件信物的下落迟迟未知,我准备去第九层看看。”澜悲淡然道,仿佛要去的第九层不是什么刀山火海,而是一处风平浪静之地。
“所以呢?你准备把这小家伙也带去第九层?”姬远的神色也没有太过吃惊,而是意有所指地对着宋伶挑了挑眉:“他看上去还太过稚嫩,你能保得住他吗?”
“这也是我来见你的原因。”澜悲沉声道:“……若是有什么问题,我想让你带他出去。”
“你给我什么好处?”姬远眯起眼,神色间带着几分贪婪。
“你不是想见那个女人吗?我知道她的下落。”
澜悲话音刚落,刚刚害一派慵懒坐在椅子上,态度散漫的男人猛地坐直了身子,一双深邃锐利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你真找到了她?”
“当真。”
“好…很好,这差事我接了,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兄弟我真是没有白交。”姬远一边大笑着一边狠狠地拍了两下澜悲的肩膀:“说来你们也算是远道而来,要不在我这住上两天,我也好招待招待你们?”
宋伶听他嘴上说着招待,又想起刚刚一路走来看到的那些摊位上卖的东西,赶紧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澜悲,而澜悲自然明白这位小少爷的心思,故意犹豫了一下才道:“不必了,血月当空,魔渊里魔气太重,我怕他承受不住。”
而姬远听他这么说,脸上也露出了稀奇的神色:“你什么时候这么会替别人着想了?难道你当真是对这个小家伙动了情?”
“我对他动不动情不用你操心。”澜悲站起身看向姬远。
姬远手肘撑在扶手上拖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你们外界的人真是麻烦,什么情啊爱啊纠缠不清,你连后代都没有,如何在其他人面前确立你的地位。”
“我的地位从来不是靠子嗣巩固起来的,再说了你生了那么多孩子却又对他们不闻不问,好好的生命被你当做巩固地位的工具,这才是真的可悲。”
姬远听了澜悲的暗讽也不生气,一转口风问道:“我那个儿子…那个叫什么,姬…姬咎的那个,他现在怎么样了?”
“在替我去找最后一样信物的路上。”
“那还行,起码还活着。”姬远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儿子在为别人打苦工有什么值得心疼的地方,他那态度怎么看都像是临时想起问起一句,并非是真正的担心。
“你询问姬咎,也不过是因为姬咎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吧?”澜悲看向他:“你如此关心那个女人,还敢说自己对她无情?”
姬远闻言一双浓眉簇起,似乎因为澜悲的话而感到不悦:“既然你们不赏光,那我不打扰你们二人的二人世界了,你们自去吧。”他摆了摆手,让两名侍女上前送客,而等两人手拉着手离开后,他则垂着头自言自语道:“感情?我只是恨她出尔反尔罢了。”
宋伶和澜悲跟着侍女又离开了这座豪华奢靡的酒楼,刚走到外面,宋伶就忍不住道:“他就是姬咎那个不负责任的亲爹?那他的原身不就是…遁影魔蛇…”
“你才反应过来?”澜悲笑着看他:“你这眼力见还要多练练。”
“我又没见过他们魔族的原型,不认识很正常。”宋伶先是浅浅地为自己辩解了一下,随后又抬起一双八卦的眼睛:“他说的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这家伙当年趁着魔潮溜出了魔渊,然后遇到了姬咎他娘,然后因为见色起意,把他娘掳回了魔渊,两人这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并不清楚,但姬咎刚一出生,他娘就冒着会被门卷走的风险逃出了魔渊。”澜悲言简意赅地讲述着,说着他还让宋伶看了一眼街道两边的布置:“那家伙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什么情爱,但这个地方就是为了让那个女人留下来才特地按照外界的建筑风格修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