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朝一日若本王成为这天下之主,要什么样的神丹妙药没有?林公子大可放心。”
听到这话,林序秋却忽然放下了医书,转而深深地看着离景。
“那么我倒有一个问题想问。”
离景:“林公子但说无妨。”
“王爷想要喜爱之人,还是想要江山?”
离景一愣。
林序秋收回目光,直接躺到榻上,顺便扯过缎被。
“我要休息了,王爷请自便。”
离景怔在原地,许久都没说话。
直到林序秋平稳的呼吸声传来,他才轻笑一声,抬手抚上了林序秋鬓边的发丝。
随即,他弯腰,凑到林序秋耳边,声音带着一股被砂砾蹭过的低哑,“江山和美人,都只能属于本王。谁都...抢不走。”
林序秋似乎并没有听到。
离景干脆坐在榻边,拿起林序秋刚刚看得那本难经,翻看了起来。
......
这时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去。
鹅毛般的大雪随风乱舞,交织成铺天盖地的雪幕。
小径无灯,月光投射在雪地上,映照出一身形伟岸的男子。
云逐渊踏雪而至,与余风在小径尽头碰面。
“督主,您是说...”
“嗯。”云逐渊声音极低,“让花愁去好欢楼,明日阿宴会帮他改头换面,你与我去薛府。”
余风:“是。”
云逐渊此次出门,并没有带走好欢楼周围埋伏着的人手。
而是在于余风汇合后,带走了保护花愁的那批人。
不多,只有二十人。
但够了。
一行人根本没有掩饰,直奔着薛府而去。
薛成益根本没料到云逐渊敢这样大张旗鼓的来薛府。
彼时他正搂着新纳的小妾,在屋中看舞女跳舞。
余风直接一脚踹开了门,惊得屋内的人齐齐望了过来。
薛成益面色一沉,随手甩开怀中的小妾,“云督主这般阵仗来薛府,所为何事?”
云逐渊目光沉沉,掏出短剑握在掌心,面无波澜。
“来杀你。”
“你疯了!?”
听到这话,薛成益猛地站起身,直直地指着他,“云逐渊,你与陛下...”
“可薛厂公不是也早就破了与本座的协议吗?”云逐渊瞳孔微沉,晦涩不明,声调低沉喑哑,似乎禁锢着一头野兽。
薛成益僵在原地,“你...你怎么会知道...”
云逐渊垂下眼帘,杀意在瞳底翻腾,“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薛厂公,你敢做,就没想过现在这一刻吗?”
薛成益慌了神,不停吞咽口水,“云逐渊,你当真要与咱家撕破脸?”
云逐渊不紧不慢地迈开步子,一步步走向薛成益。
每一步,都宛若踩在薛成益的心口上。
薛成益的指甲都快嵌进肉里,张了张口,本想再开口说上两句。
可看到云逐渊眼底逐渐升起的疯狂时,他说不出一句话了。
“想要全尸吗,薛厂公?”云逐渊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
薛成益恨恨咬着牙,“这是薛府!谁死谁活还不一定!”
“这样啊...”云逐渊眼神冷冽,气势凛人。
“做了这么多年东厂厂公,薛厂公怕是忘了,本座是如何成为的西厂督主吧?”
薛成益怔了怔,手心一片虚汗。
他当然记得......
第47章 干脆利落
离国新历十八年,应该算是当今陛下在位以来,最为动荡的一年。
那年,原西厂督主李佑的李府一夜之间被灭门,院落之内尸横遍野。
离弘大怒,下旨要薛成益彻查到底。
薛成益自然当仁不让,带着心腹手下赶赴了现场。
场面惨不忍睹。
李府上下三十多口人,一个都不剩。
薛成益吩咐手下开始查探,可还没等查出什么,宫中就传来消息,凶手已经认罪伏法。
那年云逐渊十八岁,抄着一只长剑,浑身是血的站在宫门口,要求见离弘。
薛成益飞快赶回宫,只来得及见到了云逐渊的一个侧脸和背影。
但他依旧印象深刻。
那时的云逐渊,说是地狱修罗也不为过。
后来,不知道离弘和云逐渊达成了什么协议。
总之,那之后,云逐渊一跃而上,掌管了整个西厂。
不服从他的,第一时间就被他杀了个干干净净。
六年来,西厂所有人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一句话说错,落得个尸首分离的下场。
想起六年前的事,薛成益的指尖止不住微微颤抖。
李督主当年的惨烈死相忽然浮现了出来。
他紧紧抓住身旁的椅子扶手,直抓的手指关节发白。
“云逐渊!咱家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当真要...”
云逐渊不耐烦地抬起手,“李佑死之前,话可没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