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能回来,我们可以去。”离景忽然挪开脸,狡黠地对他眨了下眼,“待一切趋于太平,我就带你去西藩玩耍,想必那时的西藩国主和皇后,会好好招待我们的~”
林序秋也忍不住笑了,“好。”
离景深吸一口气,牵过他的手,“啊序,你不去送他们吗?”
林序秋牵着他,一路走到桌案前坐下,头靠在他肩膀上,云淡风轻地道:“如你说的,日后总有相见的机会,何必去徒增忧伤。”
“反倒是你,若我去了,你自己在殿中,心里肯定不舒服。”
“我更想...在这里陪着你。”
离景心中一颤,在他额间落下一吻,“谢谢你。”
林序秋没再应声,慢慢阖上了眼。
——又是一个雪天。
云逐渊和宴书澈,接上从宫中离开的连映荷,三人一起踏上了去边境的路。
对外的说辞是,太后去寺庙中出了家,从此不沾红尘。
巧的是,舒贵太妃昨日便和桑寄一起来了金銮殿,请求出家为尼。
离景没有当场同意。
他顾忌着郁飞的想法,没有答允桑寄。
但桑寄去意已决。
最终,离景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舒贵太妃和桑寄一起,离了宫。
得知这个消息后,郁飞将自己关在将军府中,好几日都没有出门。
离景将西厂的势力暂时交给了离仟打理。
京中的御林军,则只能等着郁飞。
离景慢慢望向窗户。
视线虽被挡住,他却好像看到了多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云逐渊时候的场景。
那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上却有着不属于那个年龄的执拗。
说什么都不肯管自己叫哥哥,倔的好像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自己当时还不明白,但后来懂了。
云逐渊不肯叫自己哥哥,一来是不想以后做的事牵连到自己,二来是不舍。
一个冰块儿脸的家伙,内心却炙热似火。
期待亲情,也期待爱情。
不过现在,一切都好了。
他得到了他想得到的。
宴书澈像个天使般,落到了他面前,救赎了他这一生。
而自己也和连映荷慢慢靠近了他。
让那家伙渐渐敞开心扉接纳了他们。
想到这里,离景弯起嘴角,无声地说了一句:
“弟弟,保重。”
——刚准备一步跨上马车的云逐渊忽地顿住动作,转而望向了皇宫的方向。
宴书澈在一旁好奇地看他,“阿渊?”
云逐渊慢慢露出笑容,也无声地张开嘴。
“哥...保重。”
宴书澈拽着他的手,对他甜甜一笑,“终于肯叫离景哥哥了?”
云逐渊笑着扭过头,将他抱起,上了马车。
连映荷正巧掀开轿帘,温温柔柔地说:“外面那么冷,快些上来。”
云逐渊和宴书澈齐齐笑开,“是~母后~”
连映荷一怔,噗嗤一声笑出来,“傻里傻气的,出发吧。”
“是!”
余风在前面驾驶着马车。
萧惟和花愁骑着马开路。
后面是陈滨带着百人亲卫护送。
再后面,跟着云府的下人,和西藩暗卫。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往离京外走。
——而某个言不由衷的人,早就偷偷站在了皇城城墙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行车马。
林序秋边打哈欠,边抱着狐裘披在离景肩上,“你这人,竟然偷偷跑出来,口是心非。”
离景不自然地轻咳一声,“阿序...你不是睡着了吗...”
林序秋:“浅眠而已。”
离景笑了笑,没再作声。
两个人一起望着云逐渊和宴书澈离开的方向,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内才收回目光。
“都怪你,扰到了我休息。”
林序秋再一次打了个哈欠,“罚你陪我安安静静睡会儿,哪都不准去。”
离景笑着点头,“皇后娘娘吩咐,我自然遵从~”
林序秋白了他一眼,“属你最油嘴滑舌。”
“可是小美人还是嫁给了油嘴滑舌的人啊~”离景又开始逗林序秋,“小美人快说,是不是因为我太帅了?”
林序秋懒得理他。
离景的声音断断续续隐匿在雪中。
“哎哟小美人害羞了~”
“快让夫君亲亲......”
“哈哈...”
......
待马车行驶平稳,宴书澈忍不住掀开小帘子,望向了远处了离京京城。
一年前,他重生回来。
一年后,他成功了。
虽然离弘不是他亲手杀的,但云逐渊和他,本就是一体,并没有分别。
“在想什么?”云逐渊忽然开了口。
宴书澈垂下眼帘,“我在想,日后怕是睡不到云府那张榻了。”
云逐渊轻笑了声,“你啊......”
宴书澈也笑着看了他一眼,便将目光再次放到了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