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报答师尊,他几乎不会让师尊操心,不仅努力修炼功法,而且会经常留意师尊的日常,适时端茶递水捏肩捶背......
在其他人眼里,他就是个小马屁精,但因为许淮烟对同门师兄弟姐妹也一视同仁的友善,所以他人缘不错。
就算偶有闲言碎语,他也根本不在乎,只想一门心思对师尊好,可是......看着和他同期拜入师门的师兄师姐都下山历练过,而自己却还没有踏出过山门,他免不了有些着急,害怕会因为没用被师尊抛弃。
尽管他自认为本领不差,和同等修为的师兄师姐们斗法从来没有输过,但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师尊偏偏不让他下山历练。
某日傍晚,碧落阁内,姜衫闭眸盘坐在罗汉床上,他感知到许淮烟凑近,没有搭理。
许淮烟将一棕色雕花方盒放在了姜衫旁边的四方案上:“师尊,这是上清殿送来的丹药,徒儿给你放这儿了。”
他说完就退到了一旁,恭恭敬敬地站着,等着姜衫发问。
姜衫知道他没走,但直到一盏茶的工夫后,才悠悠开口询问:“你为何还不离开?”
第68章 原来是疯批养成系(上)
“师尊,徒儿有件事想问问您。”许淮烟鼓起勇气开口道。
姜衫仍旧没有睁眼,语气淡定:“说。”
许淮烟直勾勾地注视着他安静的容颜:“师尊为何从不让徒儿下山历练,徒儿已经来玉间教一年了,而且本领不差,其他师兄弟师姐师妹都下过山,就徒儿还没有。”
“你想下山?不会是想离开为师吧?”姜衫平淡问道。
许淮烟脸颊和耳垂微红,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明知师尊不是那个意思,但他忍不住往那方面想。
他舌尖磕绊了一下,着急回道:“徒儿是想为师尊排忧解难。”
“你是觉得自己长本事了,对吧?”姜衫缓缓睁开凤眸,质问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许淮烟慌张下跪磕头:“徒儿不敢。”
“别紧张,”姜衫不徐不疾道,“淮烟啊,为师明白你的心意......”
许淮烟的心跳更快了几分,他清楚师尊所说的心意是「师徒」之情,但他情不自禁想歪。
“但你应该清楚,外面凶险,这一年来下山历练的弟子,回来的有多少?为师是不想你受伤,你记住,在为师这里,你的血很珍贵。”
“......”
许淮烟的双颊彻底红透,脑海思绪翻飞,但全是些大逆不道的龌龊想法,他努力抑制,喉结轻滚了两下,忙告退:“徒儿明白了,先行告退。”
姜衫目送他的背影,眼神唇角皆显露玩味笑意。
*
月光清朗,夜风徐徐。
其他人这时候都已经入睡,许淮烟睡不着,独自坐在房间门廊下的石阶,托腮抬头望着月亮,心里想的却不是故乡,而是师尊。
师尊的话在他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师尊说的没错,下山历练的师兄师姐确实有的不见了......师尊的关心让他感到心里暖烘烘,觉得自己更应该加倍对师尊好。
*
三年后的某日,姜衫又带了一批新弟子回来,约莫有十几人。
刚晋升高端上期、成为「灵渊神君」的姜衫,不幸被杨蔚川和项乘风联手埋伏,回来时身受重伤,他紧紧捂着心口,唇角还凝着鲜血,匆匆赶往上清殿闭关地。
许多弟子只看清姜衫的残影和地上遗留的属于他的鲜血,只有许淮烟看见师尊受了重伤,登时心如绞痛。
如果他本领高强,如果他跟在师尊身边,他可以为师尊去死,师尊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可是,他现在才中端中期罢了......
强烈的自责把许淮烟的心占据得满满当当,他眼眶通红、脸皮轻颤,咬紧牙关才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姜衫在闭关地待了三日,身上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他刚走进卧房的圆月门,就看见许淮烟端着一碗东西候在门口。
“你在这里干什么?”姜衫眉头轻蹙,见他脸色苍白,而碗里红彤彤的东西溢出浓郁的血腥味。
许淮烟恭谨回答:“徒儿在这里等师尊。”
“你知晓为师什么时候出关?”姜衫眉头皱得更紧,右手的拂尘柄端指了指他碗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自从师尊闭关疗伤后,徒儿每日都在这里等候......这是徒儿的血,师尊不是说过,徒儿的血很珍贵吗?”许淮烟舔了舔唇瓣道,“徒儿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希望师尊的伤能早日痊愈。”
「真是浪费。」
姜衫腹诽着瞥了眼碗里的血,端过兀自进门:“你的心意为师领了,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
许淮烟刚开心抬头,双扇门就在他面前「砰」的一声,重重合上,他的笑容略显尴尬地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