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衔青只觉得头疼和烦躁。
而且，很生气。
“你们是兄……兄弟？”
蒋方铭艰难的开了口，他知道说这话是多此一举，可他实在想不出其他打破僵局的办法。
巨大的震惊和无措让他感到后背发凉。
估计他此刻在慕衔青心中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了。
“……”
慕衔青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蒋方铭，然后就转过身去看林择楷的情况。
“择楷，你怎么样？”
林择楷连忙捂着嘴摇摇头，“没事！没事表哥，你别担心！”
慕衔青听到林择楷还生龙活虎的，才松了口气。
林择楷不等慕衔青回复，就主动当起了和事佬：
“你好，我叫林择楷，是慕衔青的表弟，亲的！”
林择楷伸出手，笑出一口大白牙，倒是不计前嫌的主动向蒋方铭打招呼。
蒋方铭脸瞬间爆红。
他也隐隐庆幸自己不知为何没有用尽全力，否则对方脸上就不止红一块儿的样子了。
但他还是愧疚不已，想着怎么跟人家道个歉。
对方虽然年纪看着比自己大了几岁，可一看就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子，眼神里还有清澈的愚蠢，也不是慕衔青会喜欢的类型。
偷偷瞄了一眼慕衔青，见对方撇过了脸，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
蒋方铭伸出手，结结巴巴道:
“啊我，我叫蒋方铭，刚刚呃，有点儿误会……不好意思……”
他不仅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人家表弟，他还超凶的凶了慕衔青。
这都什么破事儿啊！
蒋方铭一瞬间想离开地球。
虽然慕衔青的表弟林择楷大方的表示自己没事儿，还可以吹他个十几瓶，但这场子是绝对进行不下去了。
现场陷入了一种极度尴尬的境地。
蒋方铭刚想说这场他请就算是赔罪，林择楷的那两个朋友就出声了。
他俩好像吃了一个大瓜的同时还不小心窥到了人家隐私，说不尴尬是不可能的，只能先主动避开。
“那个，择楷，慕先生，我们俩就先走了，下次再聚哈。”
然后两人匆匆拿了东西就一溜烟没影儿了。
“哎等──”
林择楷手抬起来话还没说完，慕衔青对他说道:
“我也有事，钥匙你拿着，到点儿了自己打车回来。”
慕衔青从包里摸出一把钥匙交给了林择楷，准备提前离开。
为了让小姨放心，慕衔青让林择楷暂住在自己家。
“表哥你也──”
林择楷看着自己手上的那枚钥匙，感觉自己像一棵被抛弃在风中的小白菜，可怜又无助。
蒋方铭想赔罪的念头也被打断了。
慕衔青也走了，彻底无视了他。
心痛的像被狠狠的撕开。
他突然没有勇气再追上去。
人生中头一次，他不敢去做一件事，不是怕失败，是怕再让慕衔青难过。
他舍不得慕衔青难过。
***
不一会儿，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卡座已经只剩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哎哥们儿，那个你和我表哥？”
见大家都走了，就剩下蒋方铭和林择楷两个冤家，林择楷试探的问出声。
“我惹他生气了，他应该不会原谅我了……”
蒋方铭像是在回应林择楷，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多大点事儿啊兄弟，我表哥就嘴硬心软还死傲娇，他其实挺好哄的。”
林择楷见蒋方铭垂头丧气的比自己还像风中凌乱的小白菜。
一瞬间那种男人的仗义感涌上心头，让他连刚刚被蒋方铭打了一拳的脸都忘记疼了。
“真的嘛？！”
蒋方铭一下子抬起了头，急切的问道。
“那当然，我可是和表哥一块儿长大的，他什么样儿我还不了解嘛，你……你说说你咋惹他生气的，兄弟我给你分析一波。”
林择楷像个豪里豪气的大哥一样，想伸胳膊揽一下蒋方铭的肩膀，可是发现对方太高大他似乎有点够不着，于是改为拍拍肩，装出一副老练的样子。
林择楷是个自来熟，和什么人都能聊进去，但他也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今晚的一场闹剧，虽然蒋方铭打了他，可是他却从慕衔青的情绪里感知出了不一般。
慕衔青已经很少有情绪波动了，也很少在外人面前露出自己的情绪，而今晚，慕衔青一直心不在焉的。
而且他发现慕衔青看着蒋方铭时，不仅有愤怒，还有一种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爱意在里头。
蒋方铭在对慕衔青怒吼时，也是愤怒中夹带着一大股醋味儿。
他素来会看人，当听到两人的对话时，他已经在心里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也许两个人都喜欢对方，但由于误会吵架了或者冷战了，也或许二者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