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和手都不干净。
“是。”秦太医点头。
这小徒儿是从前大人在刀口救下的一个孩子,那孩子被救时才七岁。秦太医看他可怜,所以才一直养着,还教授医术。
既然宰辅大人不愿,那就带回去吧。
“夫君,容名怎样了?”小笨蛋被牵手领回去。期间不免担心男主的身体,要是出事容晨肯定会很难过的。
容晨:“烧慢慢退了,夫人不必担心,有为夫。”
“我。就是怕你担心。”老实说,在江之晏心目中容名那是个被雷劈都能安然无恙的男主,肯定是非常非常瓷实的。
但是容晨不一样啊,容晨要注意身体。
“知道。为夫无事。”
秦太医在外候着,先去找小徒儿,找他跟他说离开宰辅府的事情。
哪知常玖一听这话,突然开始撒泼。甚至当着师父的面将房中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个稀巴烂。
“我不要走!”常玖站在狼藉之中,倔强的仰起头和师父对视。每一个字都说的咬牙切齿,呼吸急促道,“我不可能离开宰辅大人,我好不容易能进府,我不要走。”
“是宰辅大人亲自叫你回去的。”秦太医知道这个孩子的心思,可这样的心思只会害死人。
宰辅大人何等的人物?莫说是娶了小夫人就算是没娶,也轮不到常玖不是吗?
偏偏这个孩子他不听劝。
“我不要!”常玖闹脾气,把脚边的一个碎瓷片看都不看的踹到师父脚边。眼神恶狠狠,仿佛面前的是什么仇人。
秦太医看着他半晌,缄默转身离开。
有的人不能劝,你劝他还以为你在挡路。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居然还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对此,秦太医嗤笑。
他一直知道自己这小徒儿不正常,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乱军杀害。刚接回来时,常玖发了十几天的高烧。
最后醒了也不怎么对劲。那么多年只要一提起宰辅大人,常玖有时候会发疯,有时又会哭。
只是渐渐长大才好一些。
常玖见证过那场宫变,是容晨夺权时清扫余孽。他全家都被余孽杀害,是在宰辅大人,如天降神祇出现在面前,救下这个小男孩。
从此之后,常玖就以宰辅大人为目标,他曾经想学好医术就如师父一样待在宰辅大人身边,能为大人的身体劳心劳力是他的福气。
只是没曾想,宰辅大人转头就娶了男妻。
小时候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宰辅大人不近女色,他就默认当个好大夫,后来听师父说宰辅大人大婚。
那种诡异又疯狂的嫉妒全都倾倒到那位所谓男妻身上。那时候常玖才明白自己心思,原来对大人是这样的吗?
秦太医走出门,心中说不难过是假的。
养了那么多年说没感情是假的,但方才那个一个眼神,带着杀意和嫉恨。
思及此,秦太医叹气:罢了,医者仁心,看不得小孩受苦,但现在他已经长大,怎么选也无所谓,他管不着。
只是想到少爷的事情,头疼。
回来时大少爷已经醒过来,秦太医赶紧上前诊脉,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大少爷身体强健,只不过喝过一副药再睡一觉,也就好了。”
“方才你听到什么了吗?”
容名烧退下,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也消散。又恢复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样子。在床上坐直,背没靠什么,就挺得笔直。
严肃得像是提笔写文章一样,眉头紧皱。他方才烧迷糊梦到他了,还一声声的唤着那人的名字。
隐隐约约的好像也叫出声,他不确定也没有听到。父亲说过,斩草除根,若是有一丝丝的可能,都要除掉。
“方才是宰辅大人进来,臣下不知。”秦太医面色平常的诊完脉站起来,拱手道,“少爷怎么了?”
“无事。”容名心里一惊,但表情不敢透露半分不妥。
若是父亲在的话,那父亲听到......这个想法嗡的一声在容名脑袋里炸出花,父亲若是知道那会怎么做?
会叱骂还是会让出来。
容名心里有窃喜,但更多的是恐惧。
“下去。”容名挥退秦太医。
秦太医不敢多问,只是照例嘱咐两句注意身体,随后就退下。等走出门后,整个人才放松下来:方才真的差点就出事了。
还好。
现在就轮到容名提心吊胆,他不知道那些话父亲到底听没听到,若是听到又会怎么样。
他不敢想,又忍不住乱想。
“父亲,会因为我是他儿子就......”容名心中似油煎,突然掀开被子下床,“走,去找父亲。”
他想知道父亲到底也有没有听到,会怎么样。
房中的容晨正为小夫人研墨,“夫人,你这蓝色调的不太对吧?”再看。平盘上的颜色,画出来绝对不是天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