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心好吃,不是很甜夫君会喜欢。留点给他吧。”江之晏嘴上说留点,但他尝过一个便不肯再吃。
“哎。”
容名从未有这样狼狈的时刻,许久不曾用轻功,这一次还是一身繁琐的龙袍从两人高的琉璃宫墙上跳上跳下。
等跳下去后,站在宫街许久,他都没反应过来为何要跳墙出来。
他原可以大摇大摆的走出来,他是皇帝,整个天下都是他的,这还是皇宫,怎么要跳墙出来?
“朕怎么跳墙出来的。”奇怪。
跳墙这事儿还没想明白,就听到宫街转角传来的脚步声。容名又是想都没想,又跳回墙上,顺着墙上跑回御书房。
这一身龙袍实在扎眼,那些侍卫不敢不想看也不得不看。
“知道的明白陛下在练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采花大盗的。”
“采花大盗也没敢青天白日的这样跑。”
“看什么,头低下!”
几人被呵住,只好又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也不知哪个不要命的传出去,说是陛下下午去练功,练的还是轻功,一路从宫墙上跑回御书房。
这不,到傍晚时,银红端着参汤进来。一进门再看到威严端庄的帝王,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谁能想到,此时伏案批折子,眉头微蹙为国家大事操心劳力的陛下,会身着龙袍,顺着宫墙跑回来。
这说出去谁信啊。
“陛下。”银红将参茶放到手边,小声道,“福康宫今儿送来了一盏点心,陛下可要尝尝?”
银红见陛下正好合上南蜀处置俘虏的的折子,垂眸。
“嗯。”容名并不多想,点头道,“端来,正好有些困。”
“是。”银红出去端点心。
醒花一直候着,看人出来将手里的红漆雕花平盘递过去,偷瞥一眼见是笑的便也是笑着将东西递过去。
太上皇还在三清观里跪着,她得快些去。
等赶到时夜色逐渐吞没日暮,宫里已经点灯来对负隅顽抗这驱不散的黑暗。
“如何?”熄墨见醒花过来,快步迎上去。
“嗯。”醒花点头。
闻言,熄墨暗自松口气。他得赶紧进去禀告太上皇。
“太上皇,文的。”
容晨并不曾有什么激动,似乎这一切都是预料好的。依旧静默的跪在蒲团上,行左手包右手的拱手礼。
轻烟徐徐,塑像威严。
熄墨禀告完,便行礼退守门口。
“三清祖师在上,南蜀百万余众这些人的性命功德都请算在我家小夫人身上,别无它求。只求小夫人平安喜乐,福寿绵长。”
容晨叩首,每下都是虔诚发自内心的。
当人绝望至极时,就只能去求神。
“夫君!”江之晏捧着碟子都不知道等人多久,一直等到夜色渐暗才见人回来,笑得明媚,“你去哪里了?”
“去处理一些事情。”容晨握住小夫人的手,顺势把脉,嘴角笑意淡几分,边问,“这是醒花做的点心?”
江之晏:“是哩,我觉得很好吃,就留着我们一起吃。”
“夫人总是离我远一分,再远一分。”喃喃完,把完脉的容晨收回手,转而去捻起一块点心,“这点心不错。”
小笨蛋不明白,便问道,“我不是一直在夫君身边吗?怎么会离远呢?”
容晨闻言,笑而不答。
所有人都明白,听到这话都垂头,偏生只有江之晏一人不懂。
“这点心不错,醒花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容晨有意岔开话题,便牵着人往里走,一边问着今早遇到的趣事,“今日鱼钓的怎么样?”
“不太好,都是小鱼。”江之晏钓鱼一见小的,都习惯放生。这样今晚大家都没鱼可吃了。
容晨:“再长长就大了,时间一到就好了。”
“对了,今日下午容名来了。说是要见夫君,你不在就走了。”说来也是奇怪,江之晏将此事告诉夫君后,夫君反应平常。
容晨捏捏小夫人的手,“为夫知道陛下来做什么,无妨,明日再去。”
“行。”
反正他们父子的事情,又指定是什么国家大事,他又不懂。只是怕因夫君不知容名来请安,耽误国事。
既然知道,那便好。
“夫人,今晚再喝一次汤可好?”容晨试探性的问。
小夫人总不爱喝药。
“好啊。”但这一次江之晏答应的格外爽快,几乎想都没想就点头。
这一次格外痛快倒是把容晨吓坏了,“夫人,你怎么了?”
这些年容晨在做什么,江之晏其实大抵也都能明白一些。那些药虽说苦,但良药苦口啊。虽然难以下咽,但到底是容晨配置出来的。
夫君为他那么努力,那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应该配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