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自己怎么趴在宁孓身上?昨晚明明是宁孓趴他背上,什么时候换姿势了?
他小心翼翼的支起身,这家伙又睡得死沉,不凶不闹的样子,看着老实多了。
李没了脑子一抽,抓起狗皮膏药贴在宁孓的额头上,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
他到厨房做了阳春面,又蒸了点馒头,从厨房出来正好碰上宁孓从房里出来,手里抓着一片狗皮膏药,头上还蹭了点黑膏。
李没了把馒头端到小院的石桌上,若无其事道:“洗个脸,过来吃饭。”
他又到厨房乘了两碗面,宁孓已洗了脸坐在石凳上,嘴里嚼着大馒头。
李没了把面推到他面前,宁孓端起碗跟喝汤似的,筷子都不用。
“好吃吗?”
宁孓嚼着满嘴的馒头面条一声不吭。
李没了循序渐进的说着:“我已经交代店里每天都送吃的过来,以后你就不愁吃了,你要不想在这吃也可以到店里吃。想吃什么随便点,免单!”
“对了,我把你的轿子坐坏了,昨天取的那些钱是我赔给你的,你要觉得不够可以自己去取。密码你也知道,是你的生辰……”
宁孓把脸从碗里抬起来,“你想说什么?”
……
“我想回蓬莱。”
李没了默默观察着他的神色,看不出喜怒。
宁孓又抓了个大馒头,“想走自己滚。”
“我……不识路。”
……
此时宁孓看他的神情,仿佛想用手里的馒头砸死人。
宁孓突然抬手,李没了吓得一颤,屋里飞出一团大球滚到水井边,一打衣服四处散开。
“把衣服洗了再走。”
“嗯?”
李没了可怜,无助,弱小的蹲在地上搓衣服,宁孓翘着二郎腿舒舒服服的吃早餐。
淦!虐待狂!
他发现宁孓原本系统自带的衣服怎么折腾也不脏不坏,永远跟全新的似的,黑到发亮,根本就不需要洗。
但在城里买的衣服就不行,跟普通衣服一样穿了会脏,这家伙偏偏都穿买的衣服!
淦!故意的!
宁孓一口塞下最后一个大馒头,把李没了碗里的汤面也吃个精光。
“洗好了吗?”
“嗯……”
“洗碗。”
……
你大爷的!
李没了一口馒头都没吃到,洗了衣服又洗碗,打扫厨房整理屋子,最后还把床单被罩都洗了!
正午的太阳爬上屋檐洒进院子,他卷起裤腿顶着烈日在盆里踩着床单被套。而这堆东西的主人正在一旁,冲凉!
“好了没,磨磨唧唧。”
哇考,你厉害你来呀!
想骂狗!但不敢……
李没了强忍脾气道:“好啦!”
他踏出水盆,徒手拧床单,这双弱不垃圾的手哪干得了什么粗活,拧个床单都费劲。
宁孓拉了两根绳子,按着他的高度,挂衣服都费劲。
李没了把床单用力一抖,猛的往上甩,踮着脚尖一点一点铺开。中间一坨怎么扯都扯不平,他猛的一跃,宁孓竟站在对侧。
今日阳光正好,从李没了身后穿过,影子一点一点的遮住宁孓脸上的光芒,即使如此,这一刻突而觉得他耀眼如星辰,他亦抬头仰望。
这隐隐的不安,似乎正在证明,跳!太!高!了!
“啾……咪!”
李没了就像一坨肉球重重的砸在宁孓的脑门上,宁孓被他扑倒在地。这熟悉的触感,后颈肉一凉。
废物……又吓出原型了!?
宁孓捂着脑袋,嘴里咬牙切齿的说着:“丑、东、西。”
“啾咪!”
小象猪被宁孓一把抛出,穿过暗门,飞出判官庙,滚在山间,拂过海面,直蹿天际,最终落进硬邦邦的破轿子里,一气呵成!
废物瞪着泪汪汪的大眼睛!
宁孓拉起轿帘,抬手支着小窗,手指落在额头被砸出的红印上,很不爽。
他淡漠的望着窗外,嘴里冷言道:“鼻涕沾到轿子就把你扔下去。”
畜生!简直是畜生!
“滋溜。”一坨鼻涕猛的吸回象鼻子里。
轿子行于海上,海风带着淡淡的咸味飘了进来,耳边回荡着哗啦啦的海水声。
李没了默默扒拉着象鼻子上的小红花,这毫无防备的变身整得他一头雾水。不对,轿子里什么时候飘进了白雾?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风浪。
“怎么回事?”
宁孓二话不说,拎着他的后颈肉,伸!出!小!窗!
李没了此刻犹如在飞机上被拎到窗外,魂飞胆颤,捻神捻鬼!
白茫茫的雾气突然消散,底下是一片溟海。
“蓬莱,到了。”宁孓说着。
这畜生!松!手!了!
“啾咪!!!”
他,一个物理靠抄也只能考二十分的文科男,此时正做着自由落体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