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别墅的门口,贺时桉正护着时大小姐上车呢,还是副驾驶的位置。
陆然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下眼睛,“这俩人真成了?”
不是,那他微信置顶的那位“小九”怎么办?
这脚踏两只船也不是贺时桉的风格啊。
毕竟,因为贺时桉,他都被人怀疑是男同了。
所以,时音音该不会就是那个“小九”吧?
若是当真如此,那倒也是美事一桩。
人不人鬼不鬼的他,也终于是有了点正常人的欲望了。
可看着远处的那一幕,他心里为什么会这么不安呢?
……
这边,贺时桉刚在车上坐好,姑娘就热情地朝他递了个黄花梨木的眼镜盒,笑意温柔,嗓音乖软,“送你的。”
如果没有这个眼镜盒,贺时桉差点就信了她说的——我想你了。
看他似有愣怔,时音音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
“贺先生。”时音音指尖一路滑过眼镜盒上栩栩如生的枫叶,“这是我排了很久的队才排到弘心住持给它开光的。”
“你以后记得随身带着,肯定能保你一世平安。”
“平安”二字,在贺时桉听来格外的刺耳,眼尾也随之泛起了薄红。
眼镜盒上的雕花工艺是他熟悉的。
那是聼雨寺山下一位近百岁老手的手艺。
记得,他第一次上聼雨寺是在六年前。
那时母亲有了身孕,妹妹也即将参加高考,继父几乎把北城所有的古寺都拜了一遍,而他偏偏是个唯物主义者,连应付都懒得配合。
那是唯一一次,他拗不过继父,被他拉上了聼雨寺。
“季星野,你去拜那位爷爷为师吧,等你学出师了,雕块屏风送我当聘礼。”
“小九,哪有姑娘家成天追着男朋友要聘礼的,你知不知羞的啊……”
看他盯着眼镜盒似是出了神,时音音试探地喊了声:“贺先生?”
贺时桉眼睫动了动,不动声色的抬眸瞧她,没说话。
“你怎么了?”时音音问:“贺先生是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不是。”
贺时桉回神,伸手接过她递来的眼镜盒,“我只是有些受宠若惊。”
在他接过眼镜盒的那一瞬,时音音看见了他的掌心似有被指甲嵌入的伤痕,隐约有些血迹。
男人抬了抬手里的眼镜盒,看向她的同时又补充了一句:“谢谢。”
那双隐在金丝边镜框后的眼睛,有些许的薄红,瞳孔也氤氲着薄薄的雾气。
他是在难过吗?为什么?
那一瞬,时音音的心没来由地抽痛了下。
“不客气。”时音音定了定神,继续加码:“贺先生,你的眼睛怎么了?”
顿了下又故意补充:“很红。”
“没事。”贺时桉回正脑袋看向前方,几秒后又偏过头来瞧她,嗓音也恢复了一贯的漫不经心,“就是第一次收到女朋友的礼物,有点感动。”
“……”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时音音保持着侧身看他的姿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也不说话。
被她这么盯着,贺时桉也并未闪躲,“时医生是有话要说吗?”
“我的话刚才在微信里不就说了吗?”时音音眨了下眼睛,撩拨的意味很明显,“三天不见了,贺先生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吗?”
“……”
以贺时桉的心窍又怎会看不懂她想干嘛。
只是某些情绪,他不想去堵。
贺时桉松开安全带,微微探身向前,左手支着太阳穴撑在方向盘上,他看着她,漫不经心的嗓音带着淡淡的蛊惑,“那,时医生想听什么?”
男人的眼睛精致得像是艺术雕刻的那般,他漫不经心地望向你的时候,眼里三分迷,七分雾,带着一种近乎邪肆的蛊惑,那种感觉像是上瘾的毒药,你只要对上他的眼睛,便会不自觉地被他吸引。
时音音眼睫动了动,强行将自己从他的眼睛里抽离了出来。
这种钓人套话的把戏果然不适合她,时音音有些后悔听了温楠的,可她现在都骑到虎背上了,她还能跳车不成。
算了,硬着头皮上吧。
时音音再次眨了眨眼睛,“贺先生,这种礼尚往来的事,也需要我教你吗?”
“……”
俗话说得好,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她倒是想看看,他怎么跟自己礼尚往来。
男人忽地笑了下。
这时,恰巧有束晨光透过茂密的枫叶和他撞了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