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只是用了五成的劲,可毕竟十指连心,曹煌这会倒是真哭了,眼泪鼻涕一起下,狼狈不堪。
“谢了,哥们。”陆然边说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不过,莫少爷,你是不是太磨叽了点啊,这人都在你跟前了,是死是活你倒是给人一个痛快话啊。”
贺时桉缓缓抬了头,嗓音很淡:“怎么才算痛快?”
那一瞬,陆然被他的眼神给吓了一跳。
少年眼里空无一物,像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也感觉不到半分的活人气。
“莫少爷,这是在请教我吗?”
陆然还是看着他,脚上的力度又加大了些,“倒也不是不行。”
“我这人怕吵还有洁癖,那你先让人给我把他的嘴给堵上,再把这屋里的小罗罗们都绑起来去海里洗个澡先。”
贺时桉面无表情地抬了抬手,身后的保镖迅即会意照做。
曹煌也随即被人用抹布给堵上了嘴,其他的人也被陆续地拖了出去。
一时间,屋里全是求饶声。
陆然蹙眉揉了揉耳朵,视线落在窗外的夜色里,舌尖抵着两侧的腮肉,脚下已是十成的力气,曹煌也已经疼到面部扭曲,嘴里痛苦的呜呜声也渐渐小了下去。
看样子,也就剩一口气在吊着了。
“莫少爷,您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的手里啊?”陆然收回视线低眸看他,“你要不说话,那我就当是没有了啊。”
而后蹲身看向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人,“你好啊,又见面了,曹哥。”
“啊,我忘了你说不出话了。”
“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这么往死里整我。”
“不知道啊。”陆然拍了拍他的脑袋:“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你的期货账户,从现在开始,每过去一秒就会以几何的方式下跌,直到你倾家荡产。”
“然后嘛,你养的那些个老婆孩子们的最后归谁,那我就不知道了。”
“呜……呜……”
原本奄奄一息的曹煌突然激动得直摇头,眼泪和窒息的疼将他的双眼憋得通红,额角青筋根根凸起,显得狰狞可怖。
“莫少爷。”陆然抬头瞧他,“这位曹哥好像是有话想说呢,你要听听吗?”
“行,莫少爷惜字如金,那我就自己做主了啊。”
说话间,他已经扯掉了曹煌嘴角的抹布,还没等陆然开口,曹煌就急急地开了腔,“你,你们想要什么?”
“不错嘛。”陆然突然就乐了,“不愧是曹煌啊,够醒目。”
“莫少爷。”陆然再次抬头看他,“我看你这么惜字如金的,应该也是爱思考的人吧,要不你现在想想,看你想要些什么?”
贺时桉低眸迎着他的视线,眼神黑如渊潭,嘴角漫着浅浅的笑意,嗓音听不出情绪,“你想跟我吗?”
陆然眼睫动了动,尾音微挑,“那得取决于你想要什么了?”
贺时桉嘴角的笑意由浅至深,而后缓缓指向地上的曹煌,“他身上的信息。”
这个答案是意料之外的,也是情理之中的。
陆然舔了下唇角,笑了。
众所周知,曹煌手里的信息全是各大豪门世家见不得人的密辛。
很明显啊,他是想下一盘棋。
而他想围而绞之的人也绝非寻常之辈。
这对陆然来说,可比他成天对着一堆的数字来得刺激多了。
“成交。”陆然低头看向曹煌,“听清楚了吗?”
曹煌点头如捣蒜,声音抖得厉害,“听清楚了。”
“少爷。”
门口走进一张陌生的面孔,径直朝着贺时桉走了过来,“东西拿到了。”
而后小心地朝他递了个档案袋,“照片一张不少全在这里了,另外,时家的那栋四合院,我已经安排人在周围24小时巡守了。”
贺时桉接过那人递来的档案袋,没说话,眼神示意他出去。
那人出去后,功能厅的气压似乎更低了。
奄奄一息的曹煌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耳边只剩海浪拍打船体的沉闷声响,还有贺时桉翻看照片的沙沙声。
陆然扫了眼地上的照片,不由得也来了兴致。
地上的照片竟全是女人的背影,看身形像是同一个人。
陆然抬头,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这谁啊?”
闻言,少年原本渊潭般的眼睛更黑了。
恍惚间,陆然似乎都听到了毒蛇口吐蛇信的声音。
没等陆然反应过来,曹煌就被保镖给拖了出去。
片刻后,陆然听到一道很轻的嗓音,“Zion,我是贺时桉。”
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陆然又确认了一遍,“你说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