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三楼时,陆然看见一群白大褂从贺时桉的房间里鱼贯而出,他停下脚步轻倚在栏杆旁,冷眼看着他们交头接耳地依次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这些医生大多都或多或少的对陆然有些印象。
在路过他时,他们皆礼貌性地朝他点个头,而后继续小声的互相讨论着,隐约能听到他们话——这莫家尽出怪事……
最后一个走出卧室的是莫如勋,他的身后跟着管家。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陆然眼眸微眯了下,而后收起手机迎向莫如勋,“莫老。”
“陆然来啦。”莫如勋越过他,脚步没停,“去跟时桉说会话吧。”
“莫老。”陆然转身回头,“能跟您商量个事吗?”
莫如勋走了几步才停下却并未回头,“你是想让时桉回十里槭吧?”
“可以吗?”陆然说:“您是知道的,时桉除了游艇,他就爱待在十里槭。”
“您放心,我会安排人照顾好时桉的,我这边也会亲自守在他的身边。”
“陆然啊。”莫老回头看他,要笑不笑的神情,“那依你所言,我堂堂莫家还比不上他的游艇和十里槭了?”
“我不是……”
“好了。”莫如勋打断了他的话,“我莫家的人,还轮不上你来安排。”
说完便抬步朝前走了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陆然咬了咬发痒的后牙槽,转身往贺时桉的房里走了去。
……
出了院在家休病假的时音音,眼下刚吃完晚餐。
此时,她正坐在花园的凉亭下看着手机,似是想什么出了神,手机屏在夜色下晕着淡淡的蓝光,手机界面是她与贺时桉的微信对话框。
昨天的微信发出到现在,贺时桉并未回复过她只言片语。
“音音。”周怡年从屋里走出来,一边往大门口走,一边冲着她的方向喊:“我这有点急事,先回酒店了啊。”
时音音下意识地抬头应了声:“好。”
反应过来后又起身朝他走了去,“怡年,你等我会,我送你。”
这时周怡年已经拉开了大门,一只脚已经踏出了门外,嘴上说着“不用了”,脚步却半分也没再动,耐心地等着她朝自己慢慢走来。
“你这脚怎么还没见好啊。”
看她走近了,周怡年伸手将她拉出大门外,找了个光线最好的亮处,而后自然地蹲下身子检查着她的脚踝,“你这脚都越肿越严重了。”
“不行,明天你必须跟我去医院看看。”
听着他明显紧张的嗓音,想到他这几天的周到照顾,时音音突然就感性了起来,“怡年哥…”
周怡年眉心微愣——她已经好些年都没有这么叫过他了。
可这个称呼,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曾想念过。
“干吗?”周怡年抬头,故作无事人般地笑了下,“想撒娇啊?”
而后起身戳了下她的脑门,“撒娇也没用,明天必须跟我上医院看脚去。”
“不用了,也不怎么疼。”时音音弯唇一笑,“我自己就是个还不错的医生,我心里有数的。”
“你有什么数啊?”周怡年指着她的右脚,“我刚可看监控了啊,你早上又出门跑步去了。”
“过分了啊。”时音音不高兴地噘嘴了下嘴,“监控可是我的隐私。”
“怎么…”周怡年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你是拍抠完脚趾抠鼻屎的精彩瞬间,被监控记录下来啊?”
“……”
怎么说她也是祖母严苛管教出来的淑女,她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但时音音就是格外的没有底气,因为她偶尔也的确会放飞下自我。
不会真的有被拍到吧?
看她唇线越抿越紧,周怡年就知道她现在已经在脑补各种社死画面了,这会估计都已经在想一会要怎么去拆家里的监控了。
“放心吧。”周怡年揉了下她的头发,“监控里拍到的都是你360度无死角的美。”
心事被戳破,时音音多少有些尴尬,却也不愿输了气势,“我放心得很。”
“我本来就是360度的无死角淑女。”
“欸…”周怡年偏头看她,眼里藏着淡淡的光,“那我采访下这位淑女啊,你的脚伤不好,你是不是还挺高兴的啊?”
时音音故作不懂,“什么?”
周怡年回正脑袋,又一次戳了下她的脑袋,“装,你继续装。”
“你就是化成灰,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
时音音眉心一跳,“周怡年,你有话就说,别想着套我话啊,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