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沉默后,少年自电话里低低地回:“好……”
再次想起,时音音依旧还是会难过,但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心痛过了。
可在昨晚,她竟然再次感觉到了心痛。
“音音?”
时音音下意识地“嗯”了声,看向白老,“怎么了,老师。”
“你最近怎么总走神啊。”白老打量着她,“你这气色太差了,等出了院,老师给你好好调调。”
“行了,你这有怡年陪着,我也放心。”白老起身,“现在时间还早,我去雅欣医院看看时桉。”
恍惚的时音音还是抓到了重点,“老师,贺先生他怎么了?”
像是觉得奇怪,“怡年,你没跟音音说吗?”
“噢,”周怡年不自然地笑了下,“音音这也刚醒,还没来得及跟她说。”
说着又看向时音音,“贺先生早上跟你一样,是被救护车接走的。”
“老师,”时音音看着白老,又重复了一遍,“贺先生他怎么了?”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白老说:“你早上人事不省,他去房里看你,接连两遍地指着你的脑袋质问我干什么,我当时也是急,话就说重了些,谁承想,好好的人,他就那么倒了。”
时音音的脑子有些懵,“贺先生因为我质问您?”
“是啊,他当时那样子就差把老师给吞了。”
“哎哎哎,干吗呢。”看她要下床,周怡年拉住了她,“你要去哪啊?”
时音音回:“雅欣医院。”
第30章
雅欣医院的VIP病房内, 莫如勋拄着手杖端坐在病床边,一双鹰眼似是钉在贺时桉的脸上般。
那神情就像个对心爱的猎物即将失去掌控的猎人,眼里的情绪复杂难明。
坐在床对面的陆然, 正低头玩着手机, 俨然一副与我无关的态度。
看似平静的病房内,实则暗潮涌动。
“医生怎么说。”
看他终于说话了, 陆然收了手机,语气不咸不淡, “没事,他就是睡着了。”
“陆然。”莫如勋撩眼瞧他,“你跟了时桉有多久了?”
“莫老。”陆然看似礼貌地笑了笑,“我觉得我有必要跟您澄清一件事。”
“我不是莫家人,所以, 还请您往后不要再把我当做你们莫家的随从。”
“另外,我回国跟着时桉, 也并非因为他是莫家人, 我们是彼此欣赏和成就。”
“最后我想说的是, 蚍蜉撼大树听着是有些好笑, 但水无常势,兵无常形 ,人无常态, 万一呢……”
“陆然, ”莫如勋打断了他的话, 苍老的声音不显山不露水的平和,却也难掩他久处高位的威严, “你的忠言,我收到了。”
“现在, 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五年。”陆然问:“您老还有其他问题吗?”
“很好。”莫如勋看着他,“短短不过五年的时间,你不仅陪着时桉站了起来,还帮着他挖动了莫家的根基,养孙儿如此,我很欣慰。”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到了陆然,他腾的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身后的凳子随着他的动作,“啪”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床上的贺时桉,眼球急速转动,须臾间又归于了平静。
病房门被突然推开来,两名保镖随之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身穿黑色Polo短袖衫的保镖走到床边,看了眼陆然,又低眸看着莫如勋,“莫老,您没事吧?”
“没事。”莫如勋收回视线,起身看向病床上的人,“安排下,送时桉回家。”
一侧的保镖似是愣了下,看了眼对面阴着脸的陆然,又瞥了眼床上的不省人事的贺时桉,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
眼前的人,无论是站着的还是躺着的,都不是他一个保镖能惹得起的。
可他没得选择,只能点头服从,“好的,莫老,我马上去安排。”
……
车子在进入地下停车场时,一辆薄荷绿英特诺帝SUV与周怡年的车擦身而过,透过半透明的玻璃窗,隐约间,时音音好像看到了贺时桉的脸。
是她看错了吗?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周怡年偏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音音?”
时音音摇头,“没事,就是觉得刚才那车的颜色挺好看的。”
“你说那辆薄荷绿的车吗?”周怡年似是好笑地瞥了她一眼,“中秋节那天我不就是开的那颜色的车吗,你不还说它丑来的吗?”
“这么快就换口味了?”
时音音“哦”了声,“也可能是不适合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