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瓮中捉鳖这种话,的确像是没学过几天中文的大嫂能是说出来的话。
但他估计是听岔了,时家选上了莫家,怎么可能轻易就放弃。
时音音摸了摸他的脑袋:“那小煜知道,今天跟姑姑相亲的叔叔是谁吗?”
小家伙挠了挠脑袋,“叫周什么的…我忘了。”
“周怡年?”
小家伙重重点头,“就是这个名字。”
时音音笑,“要是他的话,姑姑今天就不用跑了。”
小家伙不懂,“为什么?”
“因为那位叔叔太漂亮了,他嫌姑姑长得丑啊。”
小家伙瞬间脸一黑,“那就是他不对了,我姑姑是仙女,他才丑,他最丑。”
血脉这个东西真神奇,时音音很高兴,多给了他一根棒棒糖。
小家伙接过棒棒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姑姑不伤心,上回那个叔叔可比周叔叔漂亮多了,他看了你的照片后,夸你夸得可好听了。”
时音音愣了下,多少有些好奇,“那他是怎么夸姑姑的啊?”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是什么鬼。
时音音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自己去玩吧,姑姑进去了。”
小家伙“哦”了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那眼神似乎是在可怜她。
“……”
估计大嫂平时没少给小家伙灌输,她和二哥被逼婚的惨事。
几分钟后,时音音来到了前院的会客厅。
会客厅里摆了几桌麻将,这是每逢家宴时,女士们打发时间的不二法宝,男士们都不在,大约都去后面打高尔夫去了。
“音音,回来啦。”
异口同声地招呼扑面而来,时音音逐个点头回礼,喊人,好一通的忙。
正前方的位置,周怡年坐在祖母身侧,帮她坐镇牌运,还不忘笑脸盈盈的应付着旁边的七大姑八大姨,看着很是融洽。
时音音看着他一脸的游刃有余,再想到自己,估摸着一会也逃不过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追问,她不由得一阵头疼。
眉间的纠结还没下去,周怡年就精准地回头,迎上了她的视线,而后偏头朝祖母低语了几句,接着祖母的目光就朝她投了过来,复又朗笑着点了点头。
看他起身朝着自己步步靠近的温润模样,时音音不由得晃了下神。
面如凝脂,眼如点漆,此神仙中人。
他今天着装休闲,身上有着让人羡艳的少年气,一副装饰用的半黑框眼镜,让其气质里的书香气更浓厚了些。
周家和时家是世交。
十岁那年,周怡年妈妈因为生病去了国外疗养,他被送到时家住了三年。
两人同岁又是同学,吵吵闹闹也是常事。
但他性格温润,加上朝朝暮暮相处了三年,时音音和他的感情,有时都要好过两个亲哥哥。
但周怡年有个毛病——从小就喜欢喊她丑小鸭。
这时,温楠就会帮着骂他:“周怡年,你上辈子肯定是眼瞎吧,这辈子才会眼神这么不好使……”
这样吵吵闹闹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转眼他们就都长大了。
“音音。”周怡年在她对面停了下来,温柔地冲她笑了笑,“好久不见。”
“怡年…”
时音音回神,“是好久了,有三四年了吧。”
“是四年三月零七天了。”周怡年偏头,“你这黑眼圈有点重啊。”
“……”
时音音嘴角小幅度地翘起,“你这张嘴不挑点我的毛病,是会生疮吗?”
“那倒不会。”周怡年还是笑,“就是一回来就听说你干了件大事,想着丑小鸭大约是对自己不够自信,这一看,果然如我所料。”
“……”
还敢叫她丑小鸭。
时音音本想回怼,可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周怡年,你过分了啊。”
周怡年点到即止,收了笑,“生气了?”
“不敢,你可是祖母请来的贵客。”
时音音皮笑肉不笑地回:“我上楼换身衣服,一会见。”
周怡年轻笑了声,没再说什么,抬手示意她自便。
接下来是晚宴。
期间,时音音和周怡年分别坐在祖母的两侧,各自应付着来自七大姑八大姨对他们婚姻的关心,整张脸笑到发僵。
直到晚宴结束,大家都等不及了,温楠才姗姗而来。
烟花秀在徇烂中落幕,客人散场后,时家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北城的秋天,夜深微凉,屋外寒蝉声声。
院子里,温楠和周怡年并排坐在躺椅上,时音音坐在他们的中间,此时正安静地看着夜空。
“音音。”温楠看着自己的手机,“视频我剪辑好了,发你了啊。”
“周怡年,我刚抓拍了个你给音音披外套的画面,都放视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