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大门处有人来报,“少爷,俆管家已经带来回来了。”
贺时桉“嗯”了声,依旧没抬眼,“请他进来。”
说是请,其实是被人架进来的,年近五十的俆管家,在两个年轻保镖的“护送”下都依旧硬骨铮铮,不肯弯腰。
贺时桉放下双臂,单手插兜缓步走近他,轻言,“松开他。”
“少爷,”俆管家的气息有些不稳,但神色倒是平静:“您抓我何意啊?”
“抱歉啊,俆管家。”贺时桉抬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拇指压着他胳膊上的伤口,一寸寸地没进他的肌肤内里,血液漫过他的指尖顺着俆管家的胳膊一滴一滴地往下坠,嗓音平淡,“您是知道的,我心情不好就容易任性,还请您多担待些。”
“对了,您知道吧?”
贺时桉补充:“我呢,刚丢了只心爱的布偶猫,南湖人都说俆管家最擅长寻找失物,您要不支我几招,看能不能让我心情好一些。”
时驰在看到这一幕便觉有趣,就转身坐在了贺时桉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准备认真看戏,他双腿交叠,坐姿亦如主人那般优雅。
原本站在椅子后的陆然,像是看了什么脏东西那般,离了他八步远,就是一种莫名的讨厌,连陆然自己的搞不懂这种讨厌是从何而来的。
这边,俆管家咬着牙,愣是没吭一声,但嗓音却是控制不住地颤抖,“我不懂少爷在说什么。”
“没关系。”贺时桉加大了指尖的力量,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俆管家可以慢慢想,我有的是时间等您。”
几分钟过去了,地上的血都滴了一摊了,那俆管家的嘴依旧硬得很,时驰看了眼腕表也彻底地没了耐心。
时驰起身走到俆管家的跟前,微微弯腰看向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那般,“哟,我都跟这看半天了,原来是俆管家啊。”
俆管家也回看着他,气息虽然不稳,但几十年在莫家养出来的精明和冷肃倒是丝毫不减,“你好,时公子。”
“您好啊,徐管家,好久不见啊。”
时驰扒开了身侧贺时桉,一脚踢在了俆管家的膝盖上,同时拉起他的胳膊,三下五除二地咔咔几声后,俆管家就倒在了地上,一身的硬骨再也没站起来过。
“俆管家。”时驰缓缓半蹲在地,一手打搭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扯着他的胳膊,嗓音是含笑的慵懒,听着像是在和人玩闹那般,“这么多年没见,您还玩得这么花呢,都玩到我的头上来了,那您这回玩得可还开心啊。”
“啥,你说不出话来啊。”时驰又说:“很疼吧?”
“可惜啊,我帮不了你,我妹妹只教会了我怎么拉断人的骨头,并没有教会我怎么给人接骨头,您忍忍啊。”
说着又慢条斯理地扯下领口的领带,开始将他的胳膊往后绑,边绑边问他:“俆管家,您今儿可有看见我妹妹啊?”
“就前儿不久,跟我祖母来莫家祝过寿的那个小姑娘?”
“168的身高,长得可漂亮了也挺乖巧的,就是傻了点。”
说着手下的力气又重了些,“俆管家,您这是还没想起来吗?”
听着徐管家痛苦到了极致的闷哼声,时驰笑了声,“俆管家,我跟您家的莫少爷可不同,我这人没文化没素质,还特别的没耐心,你……”
“少,少爷…”
俆管家打断了时驰的话,他吃力地抬起头来看向贺时桉,终是没能忍住身体的疼痛,开了口,“时,时小姐,我让人送去白老家了。”
时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像是松了口气那般“哼”笑了声,又忽而起身,一拳抡在了贺时桉的脸上,嗓音倏地就冷了下来,“没本事就离我妹远点。”
与此同时,贺时桉的眼镜被打落在地,发出了一声略显沉闷的金属脆响。
事发突然,保镖瞬间就围了上来。
不过顷刻间,时驰还来不及反应,喉结就被陆然给锁住了,“时公子,你这是想撒野啊,还要试试吗?”
“陆然…”
贺时桉出声制止了他,“放开他。”
他低眸慢条斯理地拿出方巾拭去嘴角溢出的血渍,好一会才出声,“时公子回去吧,莫家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被松开了的时驰“嗤”了声,朝他伸手,“项链还给我。”
贺时桉撩眼看他,“时公子这是想收回见我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