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正处于后者的状态。
林鹤谨见拉不动人，没再强行拉扯，拦着人腰的手撤了回来，他直觉就是许漾的腰很细，肚子软软的，仿佛连着的肋骨都是柔软的，让他忍不住想去掐一把人的腰。
他被自己荒谬的想法惊到了，但那种心里渴求的欲望就如关不紧的水龙头麻木着他的大脑神经，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感觉和在昨天他拿烟头摁在人脖颈处时相似，他很想在对方眼里看到屈服的意思，就好像他归自己所有了一般。
他想得到他，他大概是疯了，他想。
那就疯这一次吧。
“当我一个月的小跟班，我就放过他。”林鹤谨勾了勾唇，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许漾会同意，剩下那百分之一——不会发生。
然而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料，许漾几乎没有犹豫，就做了肯定的回答：“好。”
“不可以。”苏辰风嘶吼道，急忙去拉许漾的手腕，他太清楚林鹤谨是什么样的人了，自然也明白他的想法，许漾虽是男生，却生的细致秀气，难免惹人惦记，林鹤谨交男女朋友无数，鱼塘大着呢，明明才上高二，性子却比成年人都野。
然而他来不及去拉，许漾已经走到了林鹤谨面前，轻抬起冷艳的凤眸：“我答应你，但你先放人走。”
“没问题，”林鹤谨对苏辰风做了个恭敬的请的动作，神情里却满是得意和挑衅的意味。
两人心中皆不言而喻，苏辰风恶狠狠与他对视了一眼，上前拉住许漾想带人走。
林鹤谨危险地一眯黑眸，蓦然睁开，长臂搭在许漾肩上，将人往怀里挪了挪，低头附在人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许漾耳膜：“你的这位朋友，貌似不是很配合呢。”
“苏辰风，走。”许漾甩开拉着他的手，沉声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明明可以抓紧些，苏辰风却没抓住，许漾甩的很用力的动作，已表明了他所有的态度，他心口猛然一滞，像断了线的风筝恹恹的。
“许哥。”他还是不肯死心，抱着最后的期待一试：“我……”
可想说的话还未说出口，许漾就打断了他。
“苏辰风，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是吗？还是你觉得，你对我来说很重要？要用这种欺负人还引以为傲的方式让我感激你？或者对你心生崇拜之情？”许漾冷笑一声：“都不会，只会让我觉得可笑，更加生厌罢了。”
苏辰风愣住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尝试的代价太大，他听完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静止，让他几近喘不上气。
他头一次看到许漾眼里的厌恶，赤裸裸地暴露无遗。
原来他这场打抱不平是自我感动，是自作多情，是在对方眼里跳梁小丑一样的一场笑话。
他眼神变得空洞，由震惊到无措，最后只能灰溜溜地逃走。
许漾这手激将法成功奏效，深处其中的苏辰风毫不质疑往里面跳，可处于局外的林鹤谨却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许漾比他想象的更聪明，刚才那段话，是激将法，也是指桑骂槐。
上课的铃声准时打响，吃瓜群众都往教室去了，聒噪随人群远去，小树林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许漾和林鹤谨两个人。
林鹤谨将人往怀里一带，单手勾着人下颌，目光在人身上辗转，想要极力从许漾一如常态平静的眼里窥见些什么，他隐藏得太好了，若不是刚才亲眼目睹，他以为许漾只是个毫无城府任人侮辱的可怜虫。
“胆子不小。”他眼里不再是轻视，而是警惕，幽冷的眸子里是压不住的想一探究竟。
许漾知道他指什么，却故作不太明白的神情，纯澈的眸子无辜又冷淡：“什么？”
“我欺负人引以为傲，让你生出崇拜之情，你觉得可笑，生厌？”林鹤谨舌尖勾了下唇角，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种话，挺有意思。
许漾吃过亏，有了前车之鉴，知道和面前的人硬刚他占不上优势，可即便他已极力掩饰，眼中的那股厌恶仍然显赫，他推开些两人的距离，直奔主题：“你说的小跟班有什么要求？”
林鹤谨被推得让开了些，和苏辰风拉起的架他也不是全占上风，当时他刚从厕所出来，没留神右脸就被重重挨上一拳，苏辰风不愧是练过体育的，拳头又冷又硬，后面的撕扯他也受了好几下，这会儿都灼痛得厉害，半边脸红肿得发烫。
嘴里残留着的血腥味引起他胃部的强烈不适，他捂着腹部轻呕了一下，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液。
他看着地上的红，也不知是什么让他想戏剧性地逗一下面前的人。
“好痛，”林鹤谨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颤抖着去抓许漾的手腕，然后扑通往人面前一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