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家族把持雪狼部,无论谁做狼王,都得讨好四大家族,不然位置就坐不稳。木苏和很清楚,但木苏和不想讨好任何人。
那些跟着木苏和的人,大凡有两种。
一种是犯了罪,被四大家族发配到雪山草场,让其自生自灭的,大约就跟他当时被扔到雪山草场一个意思。
一种是本身就是贵族,但因为血统不够纯正,就像呼延煊那种,母亲是雪狼部之外的人,这种身份的贵族在贵族中地位最低。
在族中分配财产的时候,他们是最少的,也没有什么特权,也就比家奴好一些。
但这种人在四大族的子弟中还不少,因为混血,他们大部分人都很聪明,但得不到任何机会。
这也是当初呼延煊为什么要投奔木苏和的原由。想出人头地,想干出一番事业,想让那些欺辱过他和他母亲的族人都存敬畏之心。
但是,要打破这种几百年来形成的固有体制,其实并不容易。没有谁会把到手的权力放出来,而木苏和要走的路还很漫长而艰辛。
整个上午,木苏和见了几波人。
四大家族皆有派人来请安,也都有把自家女儿送给木苏和为妃的意思。
这将是一轮新的战争。
“王,刚刚收到五和河的飞鸽传书,萧宗元在五河口遇刺。”呼延煊快步进来,在木苏和耳边低语。
“死了吗?”
“没有。据说是肩膀受了伤,但有怀疑说是北方大营的人干的。”
“北方大营?”木苏和轻哼了一声,“一帮蠢货,将军若是想动萧宗元,早动手了,不会等到双方都达成了联姻之后。不过,萧宗元这个时候受伤……”
木苏和揉了揉自己还有些疼的额头,“让上都的人注意一下南陈朝堂上的声音。”
“是。”呼延煊答道。
“对了,桑吉回京了吗?”木苏和突然想起来。
“按脚程算,应该到了。”
呼延煊不知道木苏和为何突然问起了桑吉,但也不敢多问。
木苏和点了点头,又道:“胡果儿一直没有信来吗?”
“没有。咱们在五河口的人混不进军营,而她也出不来。王是担心将军的身体?”
木苏和确实担心。
上一次混进军营里,百里子苓对他都没有反抗之力。这事确实不是能细想,若是混进大帐的是别人,百里子苓那夜必亡。
“我回信让五河口的人探查一下,看看将军的近况如何?”呼延煊又道。
“不必了。将军身体不好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先去让人送些吃的过来,晚一点我还有事安排你去做。”
呼延煊退了出去,雪狼部的王帐外面,早开的花儿已经摇曳了身姿,这里比雪山草场的温度要高一些,雪化了,花儿也开了,春天是真的来了。
此时,五河口的北方大营里,百里子苓刚刚收到消息,郭仁义率军驰援西北,却在半路上让冯康的小股队伍打了伏击,好几千人折在了峡谷内,还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易风进来时,百里子苓正在看墙上的舆图。按脚程来推算,陆筝带的人已经到了枫林镇,或许已经和晋北王的人马交上了手。
“何事?”百里子苓回过头来。
“将军,萧宗元派了人过来,请将军去一趟客栈。”易风答道。
“老沈头今日去给萧宗元换药了吗?”百里子苓顿了一下,问。
“去了,但沈医官一直没回来。”
老沈头没回来,萧宗元还派人来请她,她便知道出了什么事,肯定是伤口红肿发炎了,这是要找她要说法的,毕竟是她的军医官给治的伤。
百里子苓并不想这么快见到萧宗元,漆五的事,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
把漆五交给萧宗元,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别说把漆五交出去,她自己能不能摘干净,就算能,漆五在百里家多年,为南陈征战多年,也绝不可能交给萧宗元。
但是,不交人,如何跟萧宗元交代,确实让她很头疼。
百里子苓换了身衣服,让易风跟着,去了五河口镇上。
老沈头此时已经被拿下,这个结果,他自己也有预料。所以,此刻被绑缚住手脚的老沈头也没有挣扎,安静地等着百里子苓来。
萧宗元如鹰一般的眼睛一直盯着老沈头,这个军医官被拿下之后倒是淡定,既没有喊冤,也没有反抗,到底是跟着百里子苓的人都能这样临危不乱,还是这老东西彻底被吓破了胆呢?
“沈医官,听说你在国公爷的军营里做医官很多年了,该不是这么想不开,非要选一条死路来走吧。”萧宗元看了他好一阵,这才开了口。
“鹰王,我老沈头虽然只是一名医官,但要真想对你下手,我还真不一定走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