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唯一的妹妹却要为这个国家去和亲,别说是他舍不得,就算是舍得,他也不会同意的。
没有受到国家照拂的公主,为何要为这个国家奉献这一生,他赵怀不答应。
但是,亲还是要和的,只不过和亲公主换人了。
既然萧宗元就在五河口,和亲公主换人一事,便由百里子苓去跟萧宗元谈。当然,如果百里子苓不想谈,他赵怀也不介意一战。
所以,战与和,让百里子苓看着办。
“将军,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也理解王爷的心情。”桑吉说道。
“怎么?桑老二,他封了你武诚侯,给了你正三品的文官,你立马就替他说上好话了。理解,谁他娘的理解我?”
桑吉又点了点头。
“你点头个屁呀,说,你什么意思?还是你们家老爷子,也是这个意思?”
“桑尚书这一回倒是持反对意见,他反对和亲公主换人,理由嘛,自然是怕萧宗元翻脸。至于我个人……”桑吉沉默了一下,“换人,也不是不行。”
“桑老二,你说的什么屁话。现在换,还让我去跟萧宗元去谈,我告诉你,没有第二个结果,萧宗元会立马翻脸,就算我能把他扣住,那又有什么用,那十万大军随时能杀过来。他萧宗元敢来五河口,也就不怕我把他扣住。”
“将军,你知道熬鹰吗?”
桑吉这一问,百里子苓似乎有点明白,“你的意思是探一探萧宗元的底?”
“虽然现在南陈确实不宜有战事,他萧宗元也就是吃准了咱们不敢打仗,所以才敢跑到五河口来撒野。
王爷的性子,我算是看出来了,他能花那么多年时间,下那么大一盘棋,就不可能一上位就向萧宗元低头的。我个人也不主张现在低头,如果现在低了头,以后想再抬起头来,就不容易了。”
“我想,这也是王爷为什么调你来北方的原由。你能打,你也能镇得住下边那些将领,而且你还能威慑萧宗元。
如果镇守北方的是别人,萧宗元可能还真不惜一战,但因为是你,他还真未必敢动手。我来之前,与王爷和几位大人把各种可能的情况都分析了一遍,这一次试探,是可行的。”桑吉又道。
听桑吉这一说,百里子苓心头倒也有了点谱。
此前,她只想到这种情况之下,无非就是战与和。显然,她这个粗人想得还是少了。
在战与和之外,还有再撑一撑萧宗元的这一步。这一步看是危险,但如果萧宗元最后答应和亲公主换人呢?那不就皆大欢喜。
退一万步,就算萧宗元不答应,百里子苓也能让萧宗元回不了雄鹰部。那么,不管那十万大军杀不杀过来,一个十二岁孩子做鹰王的雄鹰部,肯定比萧宗元做鹰王要好对付得多。
毕竟,萧宗元若是死了,守旧派的那些势力会立刻反扑,他们内部会先杀上一遍,不管谁最后做了鹰王,对于南陈来说,都会有一段时间可以休养生息。
想到这里,百里子苓总算是点了点头。
“你准备在这里待多久?”百里子苓问桑吉。
“按王爷的意思,我会先陪你去跟萧宗元谈第一轮,看看情况。如果第一轮就掀了桌子,那,将军可能得替我备一副甲胄,再挑一件称手的兵器。”
“行啊,那我得多刺激刺激鹰王,争取让他第一回 就掀桌子。”百里子苓笑道。
桑吉可不认为这是百里子苓的玩笑,毕竟埋羊谷是她心中的刺。
这根刺没有拔出来,早完都得长出脓疮。
午饭是易风的手艺,一锅热气腾腾又味道鲜美的羊肉汤。桑吉喝了一碗,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在北楼关喝羊肉汤的情景来。
“将军,可还记得我到北楼关之后,第一次吃这羊肉汤。”
“记得,当然记得。”百里子苓立马笑起来,“陆大哥,你当时是没看到,咱们侯爷那时候简直就是少爷秧子。
他来北楼关是当兵的,可那吃穿用度,讲究得跟那秦楼楚馆里的小倌一样。说,吃了这羊肉身上有味,死活不肯碰一下。结果,你猜怎么着,我让陈庭和易风把他给按在地上,生生给灌了一大碗……”
百里子苓说到陈庭,突然鼻子有就些酸,这么好的羊肉汤,陈庭是吃不到了。
“将军!”桑吉拍了拍百里子苓的肩膀,算是安慰。
“十五的时候,我去了一趟陈家,陈夫人让我谢谢将军,不只给陈庭追封了爵位,还送了那么多抚恤金过去。”
“爵位这东西,就是个屁。但,陈庭在军营那么多年,打了大大小小几十场仗,他该有这个么屁。甭管他死不死,那就是朝廷该给他的。”百里子苓一说起这事吧,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