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看清楚了?”百里子苓又问。
“柳掌柜我哪能看错,虽然她是女装打扮,可是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把她给认错。”易强调道。
柳菘蓝为了行商方便,虽然是女儿身,但大多数时候都作男装打扮。倒不是故意女扮男装,只是觉得那样在外面方便些。
“与她同行之人是谁?你可看清楚了?”百里子苓又问。
“将军,我就是想说这事。那人吧,看着还真有点眼熟,走路有一点瘸,虽然披了个斗篷,脸被遮住了一半,但我瞧着有点像……”易风迟疑了。
“像什么?”百里子苓忙追问道。
“像咱们在北楼关的时候,牢里关着的那人。”
北楼关牢里关着的人?
百里子苓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南颇。
“你没看错?”百里子苓想到南颇,顿时头皮一紧,很多信息在一瞬间给串了起来。
“我……我就看了一眼,我也听说他好像跑了,按说,也不应该在这里,所以,昨天回来之后,我想了又想,也没敢跟你说。但昨晚我翻来覆去的没睡着,觉得无论有没有看错,这事都应该跟你说说的。结果,一大早,同福酒楼那边就送信过来,还说柳掌柜回京了。我就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你小子,你怎么不……”
百里子苓指着易风的鼻子,但现在也不是骂易风的时候。
“你去关口,把昨天的出关记录拿来给我看。马上!”
百里子苓话音一落,易风便像箭一样地射了出去,正好与刚刚要进来的陆筝撞了个满怀。
‘嘭’的一声,陆筝还未进来,就先在门口听到了动静。
百里子苓一拳头砸在了桌上的信纸上。
“将军,怎么啦?”见百里子苓那么生气,旁边还放了一封信,陆筝直觉那信中不是什么好消息。
百里子苓捏了捏拳头,喘着粗气,但是没说话。
南颇从北楼关的牢里跑了,而她也从木苏和那里得知,南颇的出逃就是木苏和干的。
她想不通南颇为什么愿意跟木苏和走,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原来,那个狼崽子替南颇找到了女儿,他当然愿意走。
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到南颇能跟木苏和走的原由。
居然是柳菘蓝,她最初想找的人居然是柳菘蓝。
而且在南颇刚被抓的时候,柳菘蓝还来过北楼关。怎么会是柳菘蓝呢?
百里子苓这会儿是抓耳挠腮,有些想不明白。
她曾经让二哥百里策替她查过南颇的女儿是否还活着,但不久之后,二哥回信说,他不会替她查,也让她别费那个心思。
当时,她以为二哥是觉得浪费时间,找一个死人,没有意义。现在想一想,是不是二哥早就知道柳菘蓝就是南颇的小女儿。
因为知道是谁,所以二哥不找,也不让她不要找。
再想想看,当初她的父亲救下柳菘蓝之后,因为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还特意替她查过身世。
但后来父亲说没有查到,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如今细想想,当初父亲是让她二哥去查的,因为她二哥心思细腻。显然,二哥是查到了,而且父亲甚至是大哥都知道柳菘蓝的身世,但却没有说。
因为想保护柳菘蓝,所以便说什么都没查到。
百里子苓还想到在京城的时候,木苏和就住在柳菘蓝的别院,怎么会那么巧?
是这小子早就知道柳菘蓝是谁,故意接近她的,还是那时候只是试探,想确认她的身份?
后来,木苏和半夜离京,柳菘蓝还让老牧跟着出京,沿途保护木苏和。是那时候就达成了什么默契吗?
再有,上都被围的时候,柳菘蓝曾想带着她母亲以及百里策两口子出京,还想让她去劝。
她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她怎么知道上都守不住?
是跟木苏和有什么默契?
毕竟木苏和那时候已经跟晋北王相勾结。
百里子苓想得越多,越觉得后脊梁发麻。
如果说,有谁最希望南陈出大乱子,南颇敢说第二,无人敢说第一。
南颇对于南陈的恨,或者说是对皇帝的恨,那是刻到骨髓里的。家破人亡,灭族之恨,任谁也不会放下。
“将军,怎么啦?”陆筝见她捏紧的拳头有点发抖,忙拉了她一把,百里子苓才像是回过神来。
“出什么事了?”陆筝见她脸色有些难看,很是担心。
百里子苓险些没能站稳,她只觉得整个身子有点沉,是陆筝扶了她一把,她才揉了揉额头,慢慢坐下身来。
“陆大哥,你会在背后捅我一刀吗?”百里子苓突然问。
“将军,何出此言?”
陆筝看出来了,百里子苓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他一把按住她的手腕,手指快速地搭在了她的脉搏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