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二嫂?是真的跟李迁有关系?
百里子苓不敢往下想。
至于这百年老山参,除了他的狼崽子,也不能再有别人。今晚分手的时候,木苏和没告诉她住哪里,她也没问。主要是怕忍不住会去找他,反倒给他添了麻烦。如今知道他就住在柳菘蓝的别院,也就明白了老牧那话的意思。
第二天一早,百里子苓刚要出门,宫里的就来人宣了她进宫。这是意料之中的,但她没想到会这么早。
御书房里,皇帝指着堆在案前的那些奏折道,“爱卿啊,这才一个晚上,你瞧瞧,这些可都是参你的奏折。”
“皇上,这有人参我,不是挺正常的嘛。要是没人参,那才奇怪了。”百里子苓跪在地上,不以为然。“昨天我让西大营的人去砸了各府的高门,他们心里不痛快这也正常。不过,微臣对皇上忠心,只要皇上心里痛快了就行,我可不管他们心里痛不痛快。”
“你呀……你是带兵打仗的将军,但对待这些人,还是要温和一些,毕竟朝廷还指着这些人做事。”
“皇上训斥得是。一会儿回去,我就吩咐下去,对这些大人们温和一些。不过,皇上,这收不收得到债,臣可不敢保证。要不,皇上现在就治我的罪吧,皇上得罪不起这些大人们,我一个小小的正三品武官,更是开罪不起他们。”
“百里子苓,你这是嫌我给你的官职太低了?”皇上怒道。
“皇上息怒,微臣不敢。不过,京城遍地是高官,一个正三品武官,还真不值得一提。”
百里子苓这是打好了主意要官的。皇上把她调回京中替户部追讨欠款,可是,她却没有明确的职务,如今这个正三品的北楼关将军也不知道还算不算数,毕竟如今的北楼关将军是韩祺。
“你二哥百里策,也不过是个从三品,怎么?还想朕给你个一品大员?”皇上一拂衣袖,那桌上的东西便洒落一地。守在御书房侍候的宫人吓得直打哆嗦。
“皇上,您这不能光让马跑,不让马吃草啊。我一介女流,本就让那些个大人们瞧不上,这干的又是招人厌的活儿,哪怕是干完了活儿,让这些大人给咬死,皇上好歹也让我过过官瘾啊。这样,就算是死了,那也不冤。”
“百里子苓,你倒是越发大胆了。怎么,这是说朕要卸磨杀驴?”皇帝抓起一把奏章朝她头上扔了过去,“好好看看,看看他们都参了你什么?”
百里子苓拾起一本奏折,稍稍翻了一下,嘴角便露出一丝笑意来。昨晚的时候,木苏和跟她说过大臣们在商议上书参奏她的事,看样子,这只是第一波,后面应该会有真凭实据摆到皇上的案前。
“皇上,微臣该死。这查抄山匪财物未能上报一说,确有其事。去南方剿灭匪患之前,因兵部拖欠我部军费,微臣曾与皇上提及。当时,微臣求得皇上圣谕,查抄匪徒财物皆充作我军军费。所以,这些财物查抄之后,确实未向朝廷上报。”说着,百里子苓还从怀里掏出当年皇帝亲手写下的圣谕来。
皇帝一看那东西,似乎也想了起来。但更让皇帝惊讶的是,百里子苓随身带着这东西,这是早就知道大臣们会参她这一本。
“至于在北楼关这几年,桑副将与我同袍二载,他最清楚我在北楼关的情况。皇上可传桑吉前来,一一对峙。”百里子苓又道。
桑吉是皇帝放在百里子苓身边的眼线,若是大臣们参奏属实,那便是说桑吉不可靠。但桑吉怎么会不可靠,他桑家早已跟皇家扯在一起,如果连桑吉都不可靠,这满朝文武哪还有什么可靠之人。
“皇上,我百里家一门忠烈,为皇上,为朝廷,不敢有半点不忠,更不敢有半点懈怠。父亲与大哥战死在埋羊谷,二哥折了腿。前几日,扶风郡王家的世子爷还叫嚷,说我们百里家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是百里家葬送了南陈的军队’。臣气不过,还到郡王府上闹过。世子一个孩童,哪里知道这些,怕是郡王爷常提及,才会如此。郡王尚且如此看我百里家,那其他大人怕也有些想法。若是把埋羊谷一战归罪于我父兄无能,恕微臣不能接受。我父兄替南陈打过那么多仗,不能因为一场战败,就把屎盆子都扣在他们的头上。”百里子苓说着便痛哭起来。
“如今,我刚刚回朝,才接了皇上的差事,这些大人们就开始参奏我中饱私囊,私自调用军队为商人牟利。皇上,我百里子苓这些年征战无数,可曾败过一场,可曾丢过一寸国土?他们如此想我死,到底是觉得我这女子就不该带兵打仗,还是就想断了皇上的羽翼。皇上,微臣死不足惜,但绝对不愿背此骂名,我百里家也绝不背此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