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厘子不服气:“财务不管,由着业务部门乱花, 谁知道他们会搞出个什么来?”
“我们心里有数。”单玲玲回答。
这朴实无华的回答把车厘子噎了个半死。
“没事没事。”梨歌忙拍拍她肩膀安抚她,“你想想, 以前的电视剧和现在的电视剧就是例子啊。”
这有什么关系?车厘子不懂。
“以前煤老板只拿钱不会干涉艺术创作,现在资本家只捧关系户,结果导致过去的电视剧制作精美男俊女美, 现在我们只能看丑得千奇百怪的富二代演戏。白天给资本家打工,晚上给资本家子女打CALL。”
“所以,我们既然不懂业务,就放手让业务部门去做, 人家总有自己的的道理。”
车厘子这才作罢。
没想到第二天王仙桃特意给她发了几张照片。
照片是农场地头,黑黝黝的地埂边上竖立着一个设置。
那设置非常简陋, 活像小学生手工课作业——最上面太阳板下面吊着酸奶瓶子,下面的数据线由透明的盒子引导,车厘子一言就认出来了,这不是装生日蛋糕的那层透明硬塑料盒吗?
认出了蛋糕盒子,它的伙伴也很快认出来了——系在数据线上的不就是包装蛋糕的丝带吗?
“这是什么?”
“这是单玲玲她们团队的太阳能土壤湿度传感器,除了太阳能板、数据线这些专业设备,其余的都用我们生活垃圾改造。”
王仙桃诚恳打电话:“厘子啊,我在农场亲眼目睹,她们工作早起晚睡,平时更是能省就省,真不是骗经费。”
没想到她们居然这么节俭。
车厘子心头的气顺了大半,不过嘴上还是要犟一犟:“就算真拿去做项目也不好啊,我们又不是科研团队……”
总之在同事们的协调下,单玲玲和车厘子的矛盾渐消,不过还是会时不时因为经费超标而辩论。
转眼到了春末,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事。
根据惯例,每年岷江市商委将会评选出去年度十大新锐企业,
这个奖项旨在鼓励初出茅庐的青年企业家,因此虽然没规定年龄,但参加的大都是青年企业家。
因此一出现了就引起了金式昆的注意。
他在餐桌上兴奋说:“我们家可以推幼怡去拿这个奖项。”
这并不难,以金家的人脉地位可以优先参加评选,再拿金家名下随便一个企业包装成幼怡的个人业绩,就能帮她获奖。
“到时候我再舆论宣传一波‘女爱豆居然是企业家’,肯定能帮幼怡再吸一波粉。”
毕竟现在的社会风气如此。
不再以出身草根为傲,反而千方百计营销“豪门千金勇闯娱乐圈”。
似乎出身富裕就已经高贵过别人。
金家老大微不可见蹙了蹙眉:“长幼有序,你也该拿一回这个奖项了。”
他从前也拿过这个奖,希望弟弟能够跟着自己脚步振兴家业。
金式昆吊儿郎当剥鸡蛋:“我才不用呢,我们娱乐圈不靠这个。”
再说了,金家早有安排:老大守成,老二去开拓新领域。
金夫人忽然开口:“既然你不要,那给梨歌安排下吧?”
全家人筷子一停。
“我是说。”金夫人声音怯怯,似乎有点不敢发表意见,“长幼有序,我们家老三不就是梨歌嘛。”
大家一楞,还真是。只不过梨歌常年不在这个家待着,让他们忽略了梨歌其实排行第三。
金式昆第一个不满:“妈,您还惦记那没良心的干嘛?春节她都不来问候您两句。”
“二哥快别这么说。”幼怡张口了,“那边对姐姐也有养育之恩……”
“养育之恩算个屁啊。”金式昆爆了句粗口,“没有父母生她,那家哪来的孩子养?”
“式昆!”金家大哥开口,眼神冷冷投过来,“注意言辞。”
“哼。”金式昆不在乎,“要不是父母去寻找她,没人教育我把我扔给保姆,我至于会说脏话吗?”
“白天被别家小孩欺负,晚上被保姆吓唬,那时候她还不是在美滋滋享受养父母的照顾?”
金家大哥气弱。
他那时作为长孙被金老爷子养在身边,自然没立场在这一点上训斥弟弟。
“行了行了。”金先生忽然开口,“都少说两句。”
他问金幼怡:“幼怡想去吗?”
“我?”金幼怡不堤防他忽然发问,楞了一刹,半天才反应过来,
“爷爷住院了,我去照顾他老人家吧。”
听听,多孝顺。金式昆得意点点头,把剥好的白煮蛋放在了幼怡盘子里:“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