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疯狂的蛇在佣人面前温顺得不像话,甚至主动避开,生怕绊倒她们。
女生们看得眼里充满了羡慕。
“你要哪条?”
方婷把许清月推到坑边。
许清月往里面看了一眼,那一团团蠕动的粘稠的蛇,恶心得人想吐。
她极力避开,眼睛却被施了魔法一样使劲往里面看,仿佛里面有珍宝。然而,心理已经快承受不住了。
真的不行,哪怕看见佣人将蛇装进笼子里也不行。
太恐怖了,蛇是和老鼠一样恐怖的存在。她接受不了。
“毒蛇还是没毒的,虽然我认不全,但还是认识几条。”方婷自顾自地埋头在那儿看,“我觉得吧,还是毒蛇稳妥点。他精神看起来有点不正常,谁知道他要玩什么变态游戏。”
她一边瞧一边说。忽然,眼睛一亮,指着一条跳出波浪状的蛇,对许清月说:“那条怎么样,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黑曼巴有这么活泼诶。黑曼巴跑得快,毒不如太攀,还是很毒的,能死人。又不大,一米长,你应该能接受。”
许清月看了一眼,想象把它关进笼子,用布一盖,也不是不行……
正要说好,身旁插来一道声音:“我要那条!对对对就是那条!”
许清月眼睁睁看着佣人捞起她正想选的那条蛇,像抱孩子一样温柔地抱在怀里,走上来,放进笼子。然后,提着笼子、拿着笼钥匙,向许清月的身旁走来。
许清月侧头,曾海蝶对她笑了一下,接过佣人手里的钥匙。
温柔多年的许清月,第一次生出了“方婷打人怎么没有下狠手”的失望情绪,因为——
方婷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其余黑曼巴都不如这条。你看那条黑曼巴就被森蚺缠得要死不活……”隔着许清月,方婷狠狠淬了一口:“曾蝴蝶真贱!”
曾蝴蝶——方婷的嘴怎么就这么顺!许清月心里舒坦了。
人一舒服,心情一好,药物发挥的作用更甚。
许清月生出前所未有的胆量,抬手,摇摇一指那条缠得黑曼巴翻不了身的蟒蛇,语气坚定:“我要那条。”
在她说完话,空气里有那么一瞬间是寂静的。
好半响,方婷回头,不可置信地去摸她的额头,“你没毛病吧!那是森蚺!我看这么久了都没瞧见它尾巴在哪儿,少说也有十多米长吧!粗得……”
不用方婷形容多粗,因为,佣人抬出一个无敌巨大的铁笼子。
那个铁笼,能让十个许清月横着睡在里面不显拥挤。
耳朵里,机械声音姗姗来迟,播出第一场游戏的第一条规则:
——请务必与蛇形影不离。
许清月:“…………”
第5章
嗤。
周围传来好几声轻笑,曾海蝶不屑地站在不远处,脚边灰色的黑曼巴在铁笼里上蹿下跳。她拿着钥匙,撇嘴。
许清月是她们中第一个吓晕的人,哪怕在刚才混乱的场景里,有很多女生害怕到又哭又叫,却没有晕。如今,最先吓到晕厥的人选了一条庞然大蛇——真是愚不可及。
也不知道她是天真还是过于愚蠢。无论如何,一条森蚺足够要许清月的命,这算是无意之中淘汰一个对手?
不少人在偷偷笑。
“要不……”方婷难得地皱起眉,“反悔一下?”
佣人还没有开始捞蛇,有机会。
然而森蚺却不给她们机会,在许清月摇摇一指的时候,蛇坑里的森蚺放弃了黑曼巴,用与自身肥硕体格相反的敏捷速度,“嗖——”的一下,顺着台阶,溜进大开的铁笼。
进笼的瞬间,尾巴一甩,铁笼“嘭”地关上。速度之快,命中之精准,仿佛背后有追杀它几万年的仇敌。
机械声音公布第二条规则:“选定离手,不可交换。”
方婷:“……”
许清月:“……”
那条健硕精壮的森蚺,一进铁笼,秒变与世隔绝的患有孤僻症的生物,蜷在笼子里,找到最舒服的姿势,闷头大睡。
方婷颇为忧愁地拍拍许清月的肩膀,张张嘴,想说什么,又觉得所有语言都丧失了精确度。她最想表达的一切都在这拍一拍之中了。
许清月感受到了莫名的歧视,来自方婷的。还有一点“你好自为之”的不可言说之意。
许清月更加沉默了。机械地接过钥匙,机械地接受被佣人们合力抬来的蛇笼。眼睛一闭,再一睁,里面噙着害怕的泪光。
森蚺的体积远比之前所见大无数倍,被抬到脚边时,浓郁的蛇腥冲得脑袋发晕。腥味张牙舞爪灌进许清月鼻腔,刺得她连连打喷嚏,生理泪控制不住地掉下来。
那墨绿色的蛇鳞又厚又糙,一片叠一片,密密麻麻。肥硕的大肚子高频率地蠕动着,仿佛肚子里正有一个未消化完的人在拼命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