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森蚺完全没有感受到来自于弟弟的杀气,以为自己因为打滚没有说清楚,让弟弟听不懂。
它停下来,一字一句,清清晰晰给弟弟重复。它怕弟弟还没清楚,嘶嘶声都特别的缓慢——
“妈妈、说、要、和、我、培——”
“唰!”
口袋碎了!
小森蚺漏下去,“啪叽”掉在地上,摔得蛇仰马翻,在走廊上咕噜咕噜转着找不着北。
它昏昏的,撑着尾巴想要爬起来。
刚抬起蛇颈,颊窝就感知到弟弟飞到它身边,尾巴摁住它的脑袋——“咔!”将它摁进了它今早还没有挖完的地洞里。
这个地洞还有些短,整个脑袋卡进去,尾巴露在外面。
小森蚺懵懵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它想从地洞里退出来,刚退出一点点,弟弟的尾巴一下子又将它拍进去。
“哦!”
弟弟想让它继续挖地洞!
对哦对哦,已经过去一个早上了,它连一个地洞都没有挖出来。
好差劲哦!
弟弟一定以为它在偷懒。
小森蚺心想可怜可怜的弟弟肯定是迫不及待想要偷偷出来玩,于是在监督它挖地洞。因为,没有地洞,弟弟会害怕成年蛇而不敢出门,它也没有能力保护弟弟不被成年蛇伤害。
小森蚺唯一能做的就是加油挖地洞,让弟弟更早些出门玩!
它挥起尾巴,奋勇拼搏。
今天一定要挖完这个地洞,再多挖几个,等晚上偷偷带弟弟出来玩!
小森蚺昂起头,继续往洞里刨啊刨。浑然不知将它丢进洞里的弟弟已经离开了。
它哼哧哼哧地挖,眼见着这个洞快要完成了。它的尾巴忽然被一只手捉住。
小森蚺浑身一僵,惊吓得在洞里弹跳起来,结果因为洞太小,一脑袋撞在洞洞的上壁,撞得脑袋又开始晕乎乎。
“你……”
许清月拉小森蚺出来,提起。
她看着仿佛喝了假酒一样醉醺醺的小森蚺,简直——想骂又不能骂——有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仅仅只是几分钟没有看住它,它又去挖地洞!
“这么急不可耐,必须现在挖吗?”
许清月神情复杂。
晕头转向的小森蚺凭着自己坚强的意志力,完全听懂了。
它重重点头,为了弟弟早日外出玩耍,必须必须!
“……好吧。”
许清月敲响隔壁的门,借了一张椅子,坐在走廊里,将小森蚺往地洞里一丢。
“继续挖吧。”
小森蚺兴奋得嘶嘶叫。
妈妈陪它挖地洞!
好开心,激动得想要尖叫。
然后,趴在荷包里的小蛇就听见小森蚺发出压抑得类似于狗叫一样兴奋的狂吠。
小蛇:“……”
它通过荷包的开口去看妈妈,真心觉得妈妈特别不容易。
小森蚺挖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地洞,不知疲倦。挖一个洞,换一个地方,犹如游击队。
天色昏暗下来。小森蚺在走廊的墙根处来来回回挖了一百多个洞。
每个洞离得不远不近,足够它和弟弟遇见危险的时候就近躲藏。
小森蚺趴在许清月的鞋面上,看着那些地洞,骄傲到不行。同样,也脏得不成样。
许清月面色复杂地将椅子还给邻居,甚至不想抱脏兮兮的它,沿着走廊,走一步,等它一下,引着往餐厅去。
口袋撕坏了,它只能蜿蜒爬动。虽然慢了些,但到餐厅时,晚餐时间还没结束。
许清月简单吃两,等小森蚺爬上餐桌,她将没动过的芙蓉酥掰碎,放在桌面。
小森蚺挖洞一下午,饿坏了,当即张嘴蹭蹭地吃,吃得又快又猛,肚子渐渐鼓起来。
旁边餐桌的童暖暖挪着板凳靠过来,“下午看见你们在走廊玩,它挖洞做什么呀?”
小森蚺忙里抽空,对童暖暖嘶嘶嘶:“带弟弟玩!”
可惜妈妈的朋友听不懂。
许清月勉强笑:“蛇的怪癖。”
小森蚺解释:“不是怪癖,是带弟弟玩!”
妈妈也听不懂。
小森蚺垂头丧气,稍稍一会后,又不丧了。它挖洞,是为了带弟弟偷偷出门玩不被成年蛇欺负,也不被妈妈发现——妈妈不喜欢弟弟出门。
如今妈妈听不懂,更好才是。
小森蚺继续埋头吃芙蓉酥。
吃饱喝足,累了,蜷在餐桌上,蛇颈一搭,便睡着了。
佣人端来饭后甜点,依旧是烤熟的橘子和热红酒——这是每日晚饭后的标配。
平日,她们的每一餐,尽不相同,偏偏晚餐甜点没有丝毫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