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把背包团吧团吧塞到自己的背包,“先走,马上来。”丢下这句话,它飞出了门。
小森蚺追着出门,感知到弟弟飞快地去了楼下。
“艾丽莎。”
许清月冲小森蚺招手。小森蚺只好先向妈妈过去,坐在妈妈身边,把尾巴摆在自己的身后藏起来,不想让妈妈看见自己帮弟弟背包。
许清月一见它的动作便猜出它的小心思,全做没有看见。
“走了走了!”
方婷用脚抵着大开的电梯门,喊她们。
“快点。”
许清月带着小森蚺往楼梯走,它的身体太大了,挤不进电梯。
“妈妈。”小森蚺用脑袋推她进电梯,脑袋点点自己,点点楼梯,“我自己去。”
它会顺着楼梯滑下去,比她们坐电梯快。
妈妈的腰疼,走楼梯不好。
“那你小心些。”
妈妈叮嘱它。
小森蚺点点头,看着电梯门关上带着妈妈和姨姨们下去。它才转身挤进楼道,顺着楼梯快快地往下滑。
滑到一楼,正要爬出去,弟弟的声音从更下面的楼层传来。
小森蚺停下身体,脑袋探过扶手栏杆往下面望。下面黑黝黝的,像一口大洞,飘出阴嗖嗖的冷意。
弟弟卷着鼓鼓的粉红小背包,从下面飞上来。背包往小森蚺身上一丢,瓶瓶罐罐在背包里撞击出“噼里哐当”的声音,小蛇快快拍着它:“快出去。”
小森蚺下意识就跑,感受到弟弟坐在背包与背包之间的缝隙里,张着颊窝大口呼吸。
“有人追弟弟吗?”
小森蚺困惑地问。
小蛇摇摇头,“不是。”
是下面太臭了,全是死蛇,它憋气憋得太久,难受的。
这个医院里的人全是变态,把蛇粗暴残忍地剁碎,泡酒。
它嫌弃地扇扇尾巴,似乎想把染在身上的臭味全部扇掉。
扇了半天也散不了味,出门抬眼便先看见妈妈站在车边等它们。坐在驾驶室里的佣人侧头注视过来。
小蛇灵活地钻进背包里藏起来。小森蚺将自己蜷一蜷,挤进车里,妈妈也挤进来坐在它的旁边。它的尾巴大大地贴着妈妈。
车里只有它和妈妈,姨姨们坐在前面的车上,已经跑远了。
深绿色的橄榄树刚在妈妈的侧脸刷过去一会儿,车便停在法院大门前的通道里。
长长的双向通道地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三十三层台阶上,罗马柱盘旋着庞大的森蚺的镂刻,高耸入顶。斜刺的飞瓦上一根血红的旗杆挂着漆黑的旗帜,旗帜在晨风里展开,露出两条蛇颈相交而成的圆环。
“这是……”
童暖暖望着脚下的雕刻图案,吃惊地往前走两步,想要看得更多更仔细。
“是地图……”
双向两通道绘制的是一整张的地图,通道两旁的罗马柱是地图的边线,那装着整个游戏世界的瓶子。
出口,是法院的大门。
“这里?”
沈清从后面走来,站在许清月旁边。
许清月点点头。
法院大门洞开,阳光铺照进去,与里面的灯光投下的白光相交,细碎的颗粒飘浮。
沈清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繁复的花纹之上,仰头看飘荡的旗帜,看罗马柱架出来的法院。
许清月回头,对纪媛生笑了笑。
纪媛生视若无睹,站在那里不动,她的双手,被十几根缠绕在一起的铁丝牢牢捆住,手腕落了红痕。她看着沈清的背影,目光阴沉得可怕。
许清月带着小森蚺往里面走。
沈清回头,探手拽了纪媛生一把,拖着进去。
周洁婕推着曾海蝶的轮椅,跟在她们后面。
方婷借童暖暖的CCD将自己和罗马柱和旗帜拍了一张大合照,把CCD还给童暖暖,和童暖暖勾肩搭背地走。
几人将将进入,身后的高大且沉重的大门“嘭”地关上了,太阳被隔绝在门外,法院内部的大灯比白日还要亮堂。
她们沿着唯一的一条通道,往前面走。
法院的内部结构非常简单,金碧辉煌的墙和吊灯,能投出身影的干净瓷砖。一切清晰可见,除去进来的大门,没有第二道门。
小窗口都没有。
许清月捏了捏手心,脑海里不断将那张地图投来投去地看。她的脑海里仿佛有一个电视,清晰投影着地图,让她看得十分清楚。
但她看不见真正的出口的门在哪里。
法院是瓶子的木塞,把她们团团塞在瓶子里,堵死在里面。只有拔掉木塞,瓶子才能通气,她们才出得去。
拔掉法院?
许清月压下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