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台阶的层数少了一笔,并无大碍。
许清月心中一动,将它抱在怀里,对准它的小脑袋狠狠“啵唧”一口。
“!!!”
小森蚺惊呆了。
妈妈又、又、又亲它!
和上次的亲亲不一样,上次是碰一碰,这一次,是真真地亲,啵唧啵唧一大口地亲!
被妈妈亲的脑袋温润润的,好像妈妈的嘴唇长在了上面,柔软得不行。
让小森蚺浑身都痒酥酥的,痒得难受,它扭一下,还是痒,痒痒的仿佛还有一只手在它的肚子里挠,一直挠,一直挠,挠得它酥酥软软,像书里的醉汉那样站不稳,摇来摆去地想要晕倒。
全世界都在转,天旋地转。
妈妈也在转,围着它转。
一张脸转成一百张,一千张,一万张,转得都不是妈妈的脸了。
小森蚺呆呆伸出尾巴,去摸妈妈的脸,不要变,不要变,停下来,它要妈妈的脸。
妈妈……
咚!
许清月眼睁睁看着小森蚺倒在书桌上,扭啊扭啊扭,小小的身体灵活地往前爬,仰着脑袋似乎要去看什么,找什么。
然后,它爬到笔筒那里,昂头去和笔筒上的小红帽贴贴,再伸舌头舔一舔,好像是什么香到不行的东西。
小心翼翼地用颊窝蹭蹭,珍惜至极。
嘴里不断发出:“嘶嘶,嘶嘶,嘶嘶……”
“嘶嘶……”
妈妈……
妈妈好漂亮。
妈妈超级漂亮。
它好喜欢妈妈。
妈妈亲亲,亲亲妈妈。
啵——啵——啵啵——
啪嗒!
浑身一轻,有什么掉了。
小森蚺回头瞧,瞧不见,它就转过身去,直着脖子,将眼睛凑得近近地瞧。
啊!
蛇!
好丑好丑的蛇!
它吓得蹬蹬后退,躲到妈妈身边,紧紧挨着妈妈。
许清月傻眼了。
她看见什么——
她、看、见、小、森、蚺、蜕、皮、了!
当着她的面,“哗啦”一下就脱下一层皮来,然后蹭蹭蹭蹭躲到笔筒旁边,死死贴着笔筒上的小红帽,脖子还不断去蹭蹭小红帽,似乎在寻找安全感。
许清月:“……”
这猝不及防的……怎么和小蛇不一样……?
“宝宝?”
她声音轻轻地叫。
小森蚺双眼朦胧地闻声抬头,目光痴痴呆呆的,看她仿佛在看空空洞洞的虚空,什么也瞧不见。
许清月面色复杂,它这样子,就好像……看不见似的。
她伸手去摸它,小森蚺猛地往后一缩,直接躲到笔筒后面,嘴里不断“嘶嘶”吼。
一副受惊的模样。
许清月怕再度刺激着它,微微退开,站到远处看着它。
小森蚺感知不到那条丑蛇探过来要吃掉它的嘴巴了,又快快乐乐从笔筒后面转出来,摸着“妈妈”嘻嘻嘻嘻笑。
“妈妈,妈妈,我找到弟弟啦!”
“弟弟没有回家,它在四楼耶!”
“我每晚都和弟弟出去觅食,然后陪弟弟回家,弟弟教我读书,还教我画画哦!”
“所以,我画得超好看!”
“弟弟真的好好呀,你不要生弟弟气了,让它回来好不好……”
“弟弟一个人在上面好孤独,没有灯,没有窗,黑漆漆的好吓人。”
“弟弟衣服都穿皱了……”
……
它絮絮叨叨,说好久好久,心脏从非常开心变得沉甸甸的难过。
还酸酸涩涩的,想哭,它觉得弟弟真的好可怜。
它和妈妈在一起,什么都有,枕巾多换了好多条新的,弟弟还穿着旧衣服,有些衣服都穿不下了,弟弟也不扔,因为扔了,弟弟就没有衣服穿了。
它想给弟弟送新衣服,可是它不爱穿衣服,妈妈不给它做。就把枕巾送给弟弟,弟弟像它不喜欢衣服一样不喜欢枕巾……
小森蚺越想越难过,难过得呜呜哭了。
“呜哇呜哇”地大哭特哭嚎哭。
然后,睡着了。
睡着还用尾巴紧紧贴着小红帽不松开。
许清月:“……”
森蚺科的蛇蜕皮,这般独特吗?
许清月面色复杂,她轻手轻脚靠近书桌,捡起枕巾为它盖上。
刚蜕皮完的蛇很冷,要保温——虽然不记得是谁说的,总之,有了枕巾的小森蚺翻个身,抱着枕巾睡得更香了。
许清月将它蜕下的皮收进盒子,小心保存。
等以后离开这里,它可以带回家做纪念,不要,那她带着吧。
她在书桌前坐下,翻开日记本,最新的一页是5月3日,小蛇蜕皮的记录。一行行字映入眼帘,许清月颤了颤睫毛,翻过去,在新的一页,写下小森蚺的蜕皮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