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河倒也不慌，他本来可以瞒着云依依的，只要他想，云依依就不会知道，但是他把这事告诉了她，云依依也原谅了，他就抿唇笑了笑，眼中却没有什么笑意：“谁让她说你会遭天谴。”
云依依都不记得这句话了，但是云母似乎是这般骂过她，于她来说，这并不是一句多严重的话，在燕清河眼里却不一样，这古人就算不迷信，也是相信天道的，这遭到天谴便非常严重了，况且这话还是云母说出来的。
古人不轻易发誓，也有这个原因。
云依依摸了摸他的发丝，然后顺手揉了揉，淡淡道：“就这点小事，我还以为你是报私仇来着。”她这性子看起来也凉薄，对云母那是一点儿感情都没有，这句话不假，她还真以为云母得罪了燕清河来着，结果呢，就只是因为这句话。
燕清河温顺地俯下头，让她摸头更加方便一些，然后就去捏她的手，他的手指修长，每个指甲都修过，晶莹剔透的，看上去很养眼，云依依的手相比之下都有些圆乎乎的。
他下意识地把玩着云依依的手指，见她没有挣扎，就道：“怎么会呢？”
云依依嗯了一声，对此也没有什么意见。
燕清河已经把她每个手指都掰开了，然后把自己的手指挤了进去。
十指相扣。
她却是像习惯了这种温度，依旧是那副表情，没有什么波动。
燕清河松了一口气，又想起了一件事，低低道：“我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后面的字他没有说，那耳根就有些发红，云依依本来觉得没有什么，见他这般，自己莫名也有点不好意思。
不对，她又没有做什么？为什么会不好意思？
她的手动了动，本来想掩饰性地撩下头发，也好掩饰一些事情，结果手却被牢牢地握着。
“我说……”
“我……”
两人同时开口。
云依依就闭嘴了。
燕清河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之柔，唇角微动：“那天早上我是醒着的。”
这话题跳跃得很快，云依依就点了点头，她不是燕清河，其实没有跟上她的思维，但她也不想装作什么都不动，所以就严肃地承认了。
燕清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似有光芒升起，有星星点点的萤火虫从里面飞了出来。
那一瞬间，星河灿烂。
他说：“依依，你亲我是不是喜欢我？”
你亲我是不是喜欢我。
亲我是不是喜欢我。
喜欢我。
云依依咳嗽了一声，她是个现代人，理应非常大胆地承认，但是撞入那双明亮的眸子中，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种事，居然让她来说。
不对，他明明睡着了，还在她面前装睡，这也太过分了。
云依依不满了，开始指责，“你既然醒着，为什么要装睡，装睡就算了，现在才来告诉我，这就是在看我的笑话。”真是越想越气人。
燕清河垂下眼，那睫毛疯狂地颤抖着，如同蝶翼般轻颤过湖边，荡起涟漪，“我若醒了，你还会亲我。”
当然不会，云依依在心里反驳了一句，岂止不会，她会直接离开。
燕清河一脸早就知道她想法的模样，他的拇指划过她的手背，如同羽毛一般划过了心间，有些痒，还有些酸，仔细去感觉，又似缝过无痕。
“所以我不醒。”他嘟囔了一句，把那件事情给抛了出来，现在又解释，让人觉得他……有点萌。
云依依心中刚升起这个想法，就想去看看他的脸，他发丝掩盖出了半张脸，让人看不真切表情。
燕清河似乎也发现了这个事，忽然就抬起了头，眼波动人，似是装了烟波皓月，他轻声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问题？什么问题？云依依的心跳了跳，就被他给带偏了，对了，她刚才问她亲他是不是喜欢他。
她当然是喜欢他的，不然也不会默认一些事情。
燕清河盯着他，看上去很有耐心，只有云依依知道他手心都出汗了，沿着掌心，云依依的掌心也是一片湿腻，分不清到底是谁的汗水。
她心中莫名有些悸动，说不清是什么感情，但至少在此刻她还是喜欢这个人的。
眼前的眸子很好看，有种未染尘埃的清澈，云依依一直就被迷惑了，张了张口，道：“喜……”
“娘，娘，快来看窝。”燕大双扯着嗓门开始大喊，刚好把云依依后面的话都截断了。
方才的情绪也一下子断了，云依依摸了摸自己的脸，舒了一口气，就看到两个崽崽拉着小手也进来了。
“大双，小双。”云依依连忙转过身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瞅着两只胖嘟嘟，就道：“你们有什么事，是不是饿了？”一边崽崽只有饿了才会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