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河冷冷看着他,还说不是跟着他们的。
“也好。”云依依按了按燕清河的手,目光温和地出声道,“宣公子可是这淮城人?”
“噢,我来过几次,对这城中的事要比你们了解许多,就拿这玄机阁来说,二十年前,可是这江湖一霸。”宣真豪迈地挥手,好似江山尽在掌握中。
云依依垂眸:“我看宣公子相貌出众,卓尔不凡……”
宣真下意识地抚了抚鬓角,对此深以为然,转而听到她继续道:“观面容不过二十有余,是如何得知二十年前的事呢?”
听说玄机阁已经消失二十多年了,鲜少有上一代会提及,就连她和燕清河都是皇帝告知的,这人年岁不大,如何得知呢?
“啊……这个嘛……”宣真摸了摸鼻子,“我也是道听途说,嗯,道听途说……你们可千万别当真……”
云依依唇角浅浅上扬:“既然宣公子只是随口一说,我们便随耳一听。”
见云依依没有紧追着这个话题不放,宣真侧过脸,暗呼一口气。
“可否劳宣公子跟我们说道说道淮城的事。”云依依不紧不慢地问道。
宣真转过头,滔滔不绝:“好说……好说……要说这淮城啊,有两个地方,是必去不可,首先是东街的美食街,你吃过的,没吃过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在此街,其次是镇南街的酒肆歌楼,那里的美酒醇香悠久,姑娘们更是个个灵秀动人……”
云依依听得正入神,她鲜少有机会了解别的地方的风土人情,这么听到来,倒是深觉趣味。
燕清河越听越不是个事,这说的是都是些什么,他看着云依依沉迷的模样,沉着脸打断宣真的话:“时候不早了,你要是想跟我们一起,就赶紧歇息,明天一早好上路。”
宣真看了看逐渐晦暗的天色,耸了耸肩,走到另外一个地方,拣了一些周边的柴火开始生火取暖。
云依依略带遗憾地回头,看见燕清河满脸写着不高兴需要人哄的信息,不由笑了笑:“我就是了解下淮城的大概信息,好了,这人已经走了,你要一直跟我摆臭脸看吗?”
燕清河这才恢复正色,吩咐春竹:“趁着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去找一些柴火过来。”
春竹应声,点了旁边几个护卫一起去,陈慈眸子挑了挑,看了一眼烧火的宣真,守在离他不远处。
一是为了防止对方做什么事,二是也是随便看着他。
春竹很快捧着一大堆柴火过来,找了一块空地,开始生火。
燕清河替云依依披了一层外衣,手腕紧紧压在外衣边口,防止风灌入其中。
待火生好以后,燕清河半搂着她走到旁边,马车里实在不方便生火,所幸云依依早就把这些想到了,她专门让人带了几个炉子,等火生起来以后,等火慢慢熄灭的时候放入炉子里,还可以用来暖暖手。
到了半夜,只剩几个轮班的护卫还站在周围巡查,其他人则靠在火炉旁假寐休息。
云依依依着燕清河的肩膀缓缓入睡,或许是因为姿势不太舒服,她中途还醒了几次。
见状,燕清河吩咐人装了一些刚刚熄灭的柴火放在炉子里,盖上盖子,放入马车里。
随后,他便抱着云依依进了马车,将她平躺地放在马车里,所幸空间够大,她又足够娇小,倒也不是很拥挤,只是这样,他就没有多少位置了,只能屈就一处,勉强入睡。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不避光的车帘洋洋散散地撒了下来,云依依纤长的睫毛下形成一道阴影,她缓缓睁开眼,入目的高耸的车顶,她眨了眨眼,记忆还未回笼。
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云依依侧头看去,燕清河蜷曲着身子,缩在她的另一端,手还紧紧抓着她垂下来的左手。
云依依心下一片柔软,右手轻轻掰开他紧攥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起身,将他蜷缩的四肢舒展开来。
她扫视一圈,将从自己身上滑落的薄被,盖在了他的身上。
云依依掀开帘子的时候,背后传来他的声音:“依依。”
她回头看去,燕清河嘴唇微动,梦呓般唤道:“依依……”
“嗯,我在。”云依依轻声道。
燕清河这才踏实许多,没有再唤她的名字。
云依依轻手轻脚地掀开帘子,余光瞥到已经熄灭的炉子,弯身将它端了出去。
这炉火离被子这些还是比较近,她怕燕清河醒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
见到云依依从马车下来,春英有些吃惊:“夫人,你不再睡一会?”
“醒来便睡不着了,我起来走走。”云依依想起蜷缩着的燕清河,微笑道。
春英不疑有他,拿了一个漱口水、盐巴和痰盂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