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当时为什么不戳穿我？”事到如今，四皇子也懒得装了。
“朕与你母妃有愧，你变成这样，也有朕的不是……”皇帝叹息一声。
四皇子冷冷一笑，对此不置一评。
他对母妃的记忆，还停留在幼时，每天都苦苦等着皇帝，后来病重了，皇后也没有让人请太医，她是生生被人熬死的。
他去求过皇后，皇后当时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叫宫人将他丢出去。
他也去求过皇帝，但是连皇帝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太监赶出去了。
那年他十二岁，他终究没能救得了她的母妃。
现在才来说愧疚，是不是有点晚了。
“朕已经饶过你一次了，你为何还要对太子妃下毒手？”皇帝痛心道。
四皇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血：“谁让她坏我好事！谁让她怀了皇孙呢！她要是生下皇孙，太子哥哥的位置不就做的更稳了吗？我怎么能让你这么如意呢？”
“你！你有什么就冲我来！为什么要对烟儿下手？”太子道。
“这样才能让你更痛啊！哈哈哈……”既然已经撕破脸了，四皇子也不介意让他知道真实想法。
“父皇，恳请父皇为儿臣做主！”太子掀袍跪下。
皇帝闭眼，想起之前种种，若不是当年的事，这孩子也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况。
许久才道：“即日起，四皇子被剥夺皇子身份，贬为庶民。”
太子抬头，皇帝终究还是对四皇子手下留情了。
“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我不想再当你的儿子了！”侍卫们拖着四皇子下去，他连忙挣扎起来。
这算什么？
父子情深这场戏，他看的想吐了！
不管四皇子如何挣扎，最终，都被侍卫带下去了。
皇帝叹了口气，看向太子：“以后，没有谁能威胁你的位置了，放你四弟一条生路吧。”
他疲惫地靠在龙椅上，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岁。
太子握紧手心，隐住眸中的恨意：“是，儿臣听父皇的。”
皇帝挥挥手，太子便退了下去。
太子府内，晏念烟正和云依依谈论着此事，就见太子冷着脸走了过来。
“太子殿下。”云依依行礼道。
太子点了点头：“多谢燕夫人陪在烟儿身边。”
云依依微微摇头：“既然太子回来了，那我便先退下了。”
“云姐姐，你不留下吃饭了吗？”
见晏念烟挽留，云依依笑笑：“明天我再过来吃饭吧。”
晏念烟只好同意。
等到云依依走出房门，太子屏退奴仆后，一把将晏念烟抱在怀里。
他将头埋在她肩上，声音闷闷地道：“烟儿，都是我无能，我没能严惩四弟，他被父皇贬为庶民了。”
晏念烟本来被他的动作一惊，而今听他这么一说，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四皇子毕竟是父皇的儿子，父皇念及父子之情，对他有所留情也是人之常情，最痛苦的应该是父皇，你做的很好，如果你当场翻脸，那么为难的是父皇，他肯定不愿意看到他的两个儿子互相对峙。”
没能惩治四皇子，晏念烟也不开心，但是转念一想，皇帝这样做也是有苦衷的。
太子毕竟是太子，总不能高过了皇帝去。
“你不觉得我无能吗？我都保护不好你。”太子想起这些事情，有些烦躁，又有些挫败，“你受到箭伤的时候，我曾经去派人查过，父皇他明知是四弟刺杀，但他没有告诉我，反而轻飘飘地将此事掀过，你让我怎么想？”
晏念烟轻轻推开他，目光凝望着他的眼睛：“此事竟然还有内幕？”
她之前只知道太子将此事交由皇帝去处理，没曾想，这里头还有这些文章。
皇帝对太子的拳拳呵护之心，她是有目共睹的，听到这件事真相的时候，她都惊讶不已，更不要说一直敬仰皇帝的太子了。
此刻内心一定很煎熬。
自己的父亲，在儿子遇刺时候，为了另一个儿子，选择将此事隐瞒下来。
哪怕知道他有苦衷，也是让人无法接受的。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好笑？居然被人牵着鼻子耍。”太子揉了揉眉心，只觉甚是疲惫。
“怎么会，这是因为你心有慈悲，才会未有察觉，怎么能怪到你的头上呢？要是这样想，以后别人犯罪了，你岂不是都怪自己无能了？”晏念烟安慰道，“你这么尊敬长辈，又爱民如子，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皇帝的。”
“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会安慰人？”太子捏捏她的小鼻子。
“那是你对我知之甚少。”晏念烟勾起唇角，突然，她伸手捂住肚子。
太子大惊，连忙问道：“烟儿，你可是哪里不好？我这就去禀告父皇让他治四弟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