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条条翻看, 觉得没有哪一条是真的实用的,全是空泛的套话, 属于是沈彦舟一眼就能看穿的小把戏。
徐念之索性关上手机,转头看起窗外的风景来。
好在秦菲就算喝醉了也挺乖的,不会耍酒疯,只是晕晕乎乎地,并不难照顾。
一路上车里都很安静,开车的开车,昏迷的昏迷,绝望的绝望。
很快,车子就停在秦菲家楼下,某个醉鬼还没完全醉,知道到家了,还会开门下车。
吹了点夜晚的风,秦菲的脑袋清醒了些,至少能自己走路了,她眨了眨眼,目光在面前的两个人身上转了又转,最后说:“你俩回吧,我自己能上去,谢了啊。”
说完就拎着自己的包,还踩着高跟鞋,摇摇晃晃地往楼里走。
徐念之赶紧走过去扶住她的身子,还是把她安全送回了家,还给她泡了杯蜂蜜水,帮她洗了杯子,又看着她上了床,才安心离开。
沈彦舟等在楼下,男人高大颀长的身子倚着车,引来在楼下散步的大爷大妈们频频侧目。
他一身黑,像浸泡在浓郁深沉的夜色里,浑身散发着难以靠近的气场,双眸紧紧盯着出现在电梯口的女孩。
徐念之缩了缩脖子,在心底纠结到底要不要主动坦白争取一个宽大处理,蜗牛般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去。
沈彦舟没说多余的话,只是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徐念之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垂着脑袋,动作缓慢地爬上了座位,又自己乖乖系好了安全带。
黑色的车子在马路上飞速疾驰着,割裂开黑沉沉的夜幕。
车里没人出声,甚至连呼吸声也轻得听不清。
沈彦舟拧着眉,脸色很难看,从接到宋永同的电话开始,心里就一直憋着气。
这点气在看到徐念之和秦菲在酒吧里被人堵着的时候就止不住往外冒。上次才说完,有什么事都要和他说,结果她又左耳进右耳出,转头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往酒吧跑。
万一她遇到的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她一个小土豆,又带着一个喝了酒的女生,她要怎么办。
她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沈彦舟没打算让这件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他紧抿着唇,尽量让情绪缓和了一些才开口问:“出去找秦菲为什么又不和我说?”
徐念之偏头去看他,而后又把脸转回来,细声细气地回答:“对不起,我错了。”
小姑娘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身上还穿着今早出门前穿的那套荷叶边雪纺衬衣,头低低的,垂下来的头发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点白嫩的耳尖。
很乖巧,认错态度十分良好。
沈彦舟耐心等了一会,都没听见她再说话,他分神去看,发现她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
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
“我不是不想让你去,但至少你得先和我说,发个信息或者发个定位都好,不要让我担心。”沈彦舟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
徐念之放在大腿上的手攥紧小拳头,小声道:“今天秦菲那一通电话来得太突然,我没想那么多,对不起,不会再有下次了。”
“之之,”沈彦舟叹了声气,“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你男朋友?”
徐念之错愕地抬起头,“当然。”
“那为什么总是会出现这种情况?”
沈彦舟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又闷又涩的情绪充斥着整个胸腔,几乎压得人喘不上气。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强压下这些陌生的情绪。
两个人亲过抱过,也在一张床上睡过觉,虽然最后一层始终没突破,他也觉得他们两个足够亲密了。可每次出现这些情况,两个人中间都像有一道隐形的墙,看不见,却真真实实横在他们中间。
“对不起。”徐念之来来去去说的都是这三个字。
沈彦舟沉默着,许久都没再说话。
算了,这件事好像又没什么好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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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公寓地下室内。
不大的房间被分割成十几个隔间,墙上斑驳的墙皮昭示着这地方的残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床上坐着几个女孩,没有浓妆艳抹的打扮,难得地露出她们素净的脸,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房间里烟雾飘渺,地下散乱地扔着几个已经空了的针筒,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的表情。
最近风头紧,她们好不容易休息,不用接客。
等缓过来了,其中一个女孩闲聊似地问起来:“你们听说了没,最近粤省拐卖案重启调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