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修像是见到了鬼。
黑狗血对竹二竟是不起作用。
他此时最有杀伤力的武器就是手1枪,既然毫无用处,再留在这里绝对凶多吉少。
谢之像是料到了他想逃,瞬间移动到他身旁,捏起他的手腕,把枪口对在他的太阳穴上。
郑修瞳孔几乎缩成一个点,“竹二,你……你别乱来!”
谢之不和他说多余的话,直接问:“东山中心医院的病房里,那个老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枪口冰凉贴着肉,郑修额上出了汗,却还是嘴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之提醒:“这枪的保险被你打开了,随时会走火。”
郑修慌了,大声说:“你说的是哪个病房啊!”
“住院部402号,那个头发全白的病号。”谢之说,“够详细了吧?”
如果不是出了意外,谢之现在可能正在病房里亲自盘问这个老者。
但范文韬找到了酒店的电话,沿着信号从他的手机上出来。
他这方法用的还不太娴熟,挤得身体到现在还没复原。他告诉谢之,玉婵不见了,并把玉婵今晚的举动说了一遍。
谢之联系到方兰身上发生的怪事,一下子明白了玉婵在背着他做什么。
而同一时间,他通过跟踪符发现,郑修正匆匆赶往一个地方。
这个被郑修看望过的病号虽然鹤发鸡皮,极度苍老,但五官依稀和郑修有些相似,多半二人沾亲带故。
而郑修已经躲了好几天,就算到医院来,都是慢条斯理不慌不忙。今晚却突然迅速往一个地方去,很是急切。谢之觉得不对劲,赶紧从医院赶过来,果不其然玉婵被郑修摆了一道。
好在,他来的不算太晚。
冷汗沿着郑修的额头往下滴,终于肯承认了,“他是我爸……”
这答案让谢之有些意外,那个老者看上去七八十岁,郑修顶多二十几岁,差得太远。
要么是他父亲老来得子,要么就是……邪修折损了寿数。
谢之忽然想起一件事,“利用发活丧对付谢之,被我破了局的,是不是他?”
郑修心一横:“是……”
果然是害原主的凶手,谢之声音沉了:“他为什么要将谢之置于死地?谢之到底怎么得罪你们了?”
郑修却咬住牙关,目光决然,死也不肯再说了。
谢之正要将枪口逼近一些,增加威慑力,可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
脚步声,还有……
子弹上膛的声音。
他眼角余光刚一闪烁,郑修就抓住机会,一把扭住他的手,拼尽全力从他的钳制下挤出去。
千钧一发,谢之再次运用结界护体,转过身,打算解决了突然出现的人,再理会郑修。
可他还没看清来者是谁,一枚烟雾1弹就从对面扔了出来——对方格外谨慎,备枪和扔烟1雾弹几乎是在同一时间。
迷雾四起,充斥了整个视野,与夜色交融。瞬间,巷子里谁也看不见谁。
郑修被那人迅速拽出巷子,巷口停了一辆低调的黑色大众,没有车牌。
二人迅速窜上去,发动车子迅速离开。
郑修额头上全是汗,瘫在副驾驶上半天,才有力气说话:“英杰,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闵英杰拉下口罩,后视镜里映出他深邃的眉眼,“郑叔叔不放心你,通知我来接应。”
“我爸?”
“嗯,他说你不是竹二的对手,但你不听劝,就让我来帮你。”闵英杰顿了顿,“看来郑叔叔没有说错。”
“是啊……谢谢你。”郑修呼出一口气,眼神有些复杂,不知是喜还是怒。
谢之没有穷追猛打。
一则,对方手上有军火,势力遍布各界,深不可测。二则,玉婵伤得太重,急需休养。
只是,他再回东山中心医院查看时,那个神秘的老者已经不见了。病房里空落落的,询问医护人员,要么是说不知道不清楚,要么就是查无此人。
看来是打草惊蛇了。
玉婵虚弱地躺在沙发上,魂魄近乎透明,身上残留的金光若隐若现。纵然这么惨了,她还不忘委屈地跟谢之撒娇,梨花带雨地说:“人家办了坏事,可人家也是好心啊。”
范文韬听从谢之的建议挨着她坐,帮她渡阴气,“那你也不能不商量吧,要不是我及时发现告诉小谢,你现在还有命哭?”
玉婵擦了一把血泪,“我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嘛,吓个人而已。我从前可没少吓呢,要不是……”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不再往下说,眼泪似乎流得更多了。
范文韬很不理解,“在家看电视不香?吓人多累。”
玉婵瘪着嘴,“以前哪有电视啊,当鬼当倦了,总得吓个人消遣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