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害人性命。”
拏离感到师弟杀气外溢,竟还有心情安抚。而就在他分神刹那,对方已将三箭连发。
拏离头也未转,手中涤尘一绞。一道剑气就把三枚羽箭卷起,又朝着来时的方向极速刺去。
一箭钉在弓上,将弓弦断开;一箭钉在抽箭的手上,将那人掌心钉在了身后高树上;最后一箭,直冲心脏而去,却在碰到修士躯体的那刻,分成了两半。
从金属箭镞、到竹木箭身,甚至连尾部风兽羽上的每一根纤毛都被劈开,落在那修士身上。
拏离也闪身至那男修面前:
“为何杀我?”
他如神兵天降,面上不带丝毫表情,在昏暝天色中还真有几分鬼气。对面那修士还想掏出法宝应战,却被拏离一袖打飞,又落入另一人手中。
“拏离!”
对他出手的这个修士他不曾见过,但此时说话的,却是个熟人——凝真的金丹修士敖危月。
女修来势汹汹,翻手便扔出一把飞剑。却不是朝着拏离,而是在空中拐了个弯,朝着蔺含章而去。
一剑堪堪躲过。对方却算好了他的退路,一只巨鸟正在上方盘旋。见他躲避,立即俯冲而下。两只利爪都如弯刀一般,上面还挂着不少血肉痕迹。
如此,却也冲进了蔺含章给那二人准备的灭生阵。他来者不拒,当即催发阵法,一股撕扯空间的巨力,登时便把巨鸟绞成了血雾。
“再对我师兄不敬,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他说话间,周身灵气暴涨,空中又浮起几个阵法,直冲那二人脚下行踪而去。在场谁也没见过这凭空起阵的作派,一时被他骇住,左右对望,都停了动作。
一个金丹一个筑基,要杀起来颇费力气。他也不能这么快聚集起再布大阵的灵力,只是吓唬一番,趁着那二人不敢轻举妄动,同时结出两个定身阵,将其困住。
敖危月天资一般,虽险渡了金丹雷劫,却没有真人位份。尽管如此,她在凝真的资历够老,心思也活络,对不少外门弟子都有半师之恩——先前的薛氏兄妹,就是她爱徒。
要说因果如何奇妙,便是蔺含章和拏离二人,到底没能逃离“打了小了、来了老的”的套路。
若是真师父也就算了,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不能和弟子动手。偏偏敖危月不受那些管教,自己还有个好家族撑腰。她自打见了那二人遗骸,就一直在寻找紫金鼹的踪迹,想为兄妹俩报仇。
那只紫金鼹本是敖危月驯养的灵兽,身上有特殊香料。她就是借此循踪,找到这处山洞前。等待其中人出关,已有七天七夜了。
见来人是“拏离”,她更是怒不可遏——好嚣张的鬼修!不仅夺他人肉身,还坑害她两个乖巧可爱的弟子。
“无耻鬼修!”她一拧眉,生生冲破了阵法,“还我徒弟命来。”
第66章 连他一块砍了
她一句鬼修,蔺含章还以为是喊得自己。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装得比方才更加迷茫,疑惑道:
“师兄,她这是在说什么?”
“哼,装什么。”
敖危月破开了阵法,瞬间就闪至数百米外。同时设下禁制,以防那阵法师再发难。
“你们还带着他人的灵宠,以为不会叫人发现吗?拏离,亏他们说你是……”
“他人说什么不重要。”
一听这话,拏离也明白她口中徒弟是谁了;这话听一遍还行,听多了他自己都难受,直接道:
“紫金鼹确实在我手里。不过是在薛氏兄妹罹难后,我代为收养。
他二人也并非我所杀,而是薛绍妄图偷袭我和师弟,才被我废了修为;薛紫宁则是被那药物反噬,失了神志,最后被薛绍所杀。
他二人一个是被同胞杀害。一个是自刎而亡。我虽不曾阻止,但也不能算在我头上。”
“你以为我有那么愚蠢吗?”
敖危月冷笑道:“你的剑道不错,编谎可不在行。所言皆是漏洞,叫人如何相信?
你是何等修为,那二子又是何等修为,他们偷袭你,难不成是疯了?
就算你所言属实,你在这二人动了心思后,怎可能留他们的性命?若真是他们自相残杀,你为何要把这二人尸骨烧毁?
何况薛紫宁擅用药,怎么会被自己的药物反噬。我看是你见他二人身怀灵宝,起了贪婪。他二人为了自保,才不得已用毒对付你……可还是叫你杀害,并毁尸灭迹了。
哼,他们还说你被鬼修夺舍。我看你倒没怎么变,端得清高模样。恐怕滥杀无辜、欺凌弱小,才是你真面目吧。”
说话间,周遭又多了十几个凝真修士。七七八八皆是有备而来,将此处山涧围了个彻底。拏离和蔺含章腹背受敌,心下都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