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沝芯?”
看到青年面上疑惑的神情,秦子凝出声同他解释,“对,沝芯灵力至纯至盛,能灭天下一切邪火,是轻霄飞升成神那日所化,却不知为何会在你体内。”
柳惊绝闻言神情微怔,随即想到了自己猲狚火毒发那日早晨轻轻同他说过的话。
他连忙抚上了自己的后颈,急急开口,“那能不能将它取出来,还给妻......”
谁知青年话还未说完,便被对方摇头打断了。
“本尊提过,可轻霄她不同意,说那沝芯早已与你的心脉融为一体,强行取出的话你会因此魂飞魄散的。”
柳惊绝听罢,神情迟滞地眨了眨眼,随即好似意识到了什么,泪水又崩溃似地涌了出来。
颗颗滴落在了女人的手背之上。
他望着榻上的女人,又哭又笑,不能自已。
“妻主,你怎么那么傻,我死了没关系的......”
只要你好好的,我怎么样都没关系,哪怕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望着榻上已然被浓稠的黑红雾障缠绕得严严实实的女人,秦子凝再一次出声提醒。
“她现下的情况很不乐观,恐怕坚持不了多久,若是堕魔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进入她的灵台后,你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轻霄的神识,唤回她的理智,并用沝芯扑灭戮火。”
此时,正与姜轻霄并肩躺在榻上的青年闻言,点了点头,随即愈发地握紧了女人的左手,与她十指相扣,闭上了双眼。
见柳惊绝做好了准备,秦子凝随即凝神,掐诀颂咒作起法来。
不多时,属于青年神识的一抹浅翠光团,缓缓自柳惊绝的额间沁出。
望见这幕后,秦子凝慢慢地放下了双手,对着它点了点头,轻声道了句。
“拜托了。”
话音既落,光团倏地没入了姜轻霄的眉心。
不知过了多久,柳惊绝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四周空旷无声,入目是一片漫无边际的冰白,辨不清方向。
萧然又孤寂。
这里是姜轻霄的灵台。
“妻主。”
“妻主你在哪儿!”
青年牢记着秦子凝的嘱托,丝毫不敢耽搁,一边朝着一个方向快速移动,一边寻找着姜轻霄神识的踪迹。
他的周围,广漠而静谧,是从未有人踏足过的禁区。
“轻轻——!”
柳惊绝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可无论他如何呼唤,都似泥牛入海。
在这个旷白寂静的世界里,得不到半分回应。
一时间,青年就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寻不到任何出路,慌乱得不知所措。
就在柳惊绝想换个方向去寻时,一转头,忽地迎面撞进了一团白雾之中。
刹那间,青年的眼前便换了一副景象。
金阳透过大敞的窗棂,映照进了殿中,明晃晃一片。
呼吸之间,尽是浅淡清寒的雪柏香。
望着面前的场景,柳惊绝的神情有片刻的茫然,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回到了擎明殿。
就在这时,濮蒙突然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只艳紫色的花。
正是他摘来的紫琼合枝。
“神君要吗?”
青年闻言,下意识转头,正瞧见女人站在不远处。
“妻主!”
柳惊绝心中一喜,急忙上前想要拉住她,手却径直自女人的身体穿了过去。
就在他无比震惊之际,只听面前的姜轻霄冷声开口,“就说本神不要,还回去。”
青年闻听此言,心口骤然一酸,难过地眨了眨眼。
与此同时,一旁的凌傲雪突然走了上前,拉住了姜轻霄的衣袖撒娇,面上是柳惊绝从未见过的明媚乖巧。
但瞧少年鹿眼微弯,眸光又晶又亮,声音甜腻得令他瞬间敛起了眉,起了一身恶寒。
“姐姐,这株花好生漂亮,傲雪喜欢,姐姐不要的话,可以送给傲雪吗?”
柳惊绝神情一怔,当即紧张地看向面前的女人,唇瓣惨白。
姜轻霄闻言,垂眼望向少年,眸光深沉犀利得不容逼视。
少顷,她忽然开口,声音平淡,却听得凌傲雪如芒在背,莫名心虚起来。
“你是真的喜欢,还是因为它是柳惊绝送的?”
少年闻言一哽,不断翕动着双唇,想撒谎却又不得不在女人审视的目光败下阵来,讷讷地默了声。
姜轻霄:“花园里有许多奇珍异草。”
说着,女人淡淡地移开了目光。
“你若是喜欢可以尽情去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