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轻霄望了一眼,冲着仍跪在地上的常酿微抬下颌,“给她。”
常酿不明所以地接过,待看清手中的物什后,急忙摆手。
“神君,这是天帝赐你的愈灵膏,属下不能要。”
愈灵膏取得乃是蓬莱最纯净的一捧灵气制作而成,三界唯有一盒。
凡人嗅一嗅便可得长生,对于他们仙族更是大有裨益,即便是对抗魔族而留下的沉疴也能治愈。
用在她这个仅仅只被仙痕板打伤的人身上,着实有些大材小用了。
话音既落,姜轻霄敛眉望她。
沉声言道:“这是军令。”
闻听此言,常酿一怔,心中满是感激。
随即将愈灵膏紧握在了手中,对着姜轻霄又深深行了一礼,“多谢神君!”
常酿走后没几日,濮蒙便拿着一张神卷寻到了姜轻霄。
“神君,属下找到能够在不伤及小蛇妖性命的情况下,剥离出猰貐神识的方法了。”
随即,她语气纠结地说道:“唔,就是有些麻烦。”
闻听此言,大殿之上的姜轻霄淡淡敛眉,“说来听听。”
濮蒙随即将手中的神卷展开,“这开沌卷上说,若是想将一人的神识自另一人的灵台中剥离出来,需要找一个强大的中间人。”
说着,她抬起头望向姜轻霄,“也就是说,需得寻一个灵力强大之人,将神识探入那只小蛇妖的灵台,把那只猰貐给捉出来。”
之所以需得灵力强悍之人去做,是因为进入他人灵台后会受到对方的情绪与思想冲击,一不小心便会迷失在他人的记忆旋涡中,从而失去自我,有去无回。
而灵力越强之人,心性便越坚定。
闻听此言,姜轻霄沉吟片刻,淡声道:“我去。”
濮蒙一听,当即皱紧了眉,“神君,此法甚是凶险,不若等......”
谁知她话还未说完,便被女人打断了,“准备一下。”
姜轻霄要确保此事尽快了结,毕竟时间拖得越长,变数就会越多。
见她心意已决,濮蒙只好拱手道了声‘是’。
不消片刻,被软禁在侧殿的青年便被带了过来。
柳惊绝匍一进殿,便瞧见了正端坐在檀桌前品茶的黛衣女子。
不由得眸光一亮,惊喜地喊出了声,“妻、轻轻!”
说着,便要摆脱身后两位天将的束缚靠近她。
无奈二人力气十分的大,见实在挣扎不出后,青年只能委屈地望着姜轻霄,撇撇嘴。
“轻轻,我好想你啊。”
身后的一天兵闻言,皱起了眉,厉呵道:“大胆!见到神君还不快快......”
见此情景,姜轻霄微蹙了下眉,心中涌起一股躁郁,觉得甚是吵闹。
随即抬手制止,沉声开口,“你们都下去。”
大殿上候着的天兵闻言,随即应声退下了。
青年没了钳制,当即快步走上了前,下意识地伸臂想要拉女人搭在椅子边的手,柳眼含笑地喊道:“轻轻。”
谁知下一瞬便与姜轻霄冷漠的眼神对视,柳惊绝当即动作一怔。
长指伸蜷几瞬后,悻然地收回了手。
片刻后,眼眶便泛起了潮红。
姜轻霄移开目光,淡声问道:“知道要你来这儿,是做什么的吗?”
青年闻言点了点头,“轻轻要进入我的灵台,将那只猰貐给带出来。”
见状,姜轻霄落落地站起身,一步步地走近他。
在察觉到敏.感的后颈被女人的手紧扣住后,柳惊绝的呼吸蓦地一滞。
心跳也瞬时间鼓噪如雷。
他快速地眨眨眼,缓缓地抬眸望向面前的爱人,目光一寸一寸地抚过姜轻霄的脸庞。
她瘦了许多。
原本秀润的下颌变得尖削,气场咄人。
也不爱笑了。
想到这儿,丝丝的疼痛如针扎般刺入青年的心口,嫣红的眼尾渐渐沁出泪光。
柳惊绝翕动着唇瓣,想要问问她,这三百年来过得究竟好不好。
“别动。”
谁知下一刻,女人蹙眉沉声,愈发地扣紧了他的脖颈。
接着,姜轻霄的右手略微用力,与青年的额头缓缓相贴。
随后她凝神闭起了双眼,进入了柳惊绝的灵台。
入目是一望无际的白,寂静无声。
在逡巡过四周后,姜轻霄抬步朝前走去。
在一片白茫茫中,寻找起被她封印沉睡的猰貐。
不多时,在姜轻霄迈出下一步后,周围的空间似珠入水,猛地震荡开来向外泛起层层涟漪。
随即,周围的景物便起了变化。
姜轻霄先是嗅到一缕雨过天晴后,青苔植被散发的淡淡清香,随即微凉带着湿润水汽的林风便拂上了她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