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妻主!”
柳惊绝挣扎着想要逃离,却被一位天兵重重地敲在了颈后。
只听他闷哼一声,霎时间便瘫软在地,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很快便被拖了下去。
见状,常酿神情难堪地跪地行礼,对着面前的女人言道。
“是属下失职,让那小蛇妖冲撞了您,还请神君责罚!”
闻听此言,姜轻霄淡淡瞥了她一眼。
“这里不是九重天,无妨。”
谁知常酿闻言竟愈发低下了头,面色羞愧。
好半晌才低声回道:“谢神君!”
接着,她站起身对着姜轻霄抱拳,“神君,这蛇妖顾左右而言他,定与那猰貐脱不了干系,属下一定会将功补过的。”
话毕常酿转身出了院门。
残阳西下,天边的云杪被烧得炽红。
姜轻霄坐在院中,瞧着夕阳一点点坠下。
就在这时,山间吹来一股晚风,拂得她的手背有些泛凉。
姜轻霄微微垂眸,只见方才那只被青年的脸颊蹭过的手背上,沾满了他的泪水。
里面还混着殷殷血丝。
只觑了一眼后,她便淡淡敛眉,拿出锦帕随意地揩去了。
翌日一早,便有属下来报。
“神君,府外有只在山中修炼了千年的槐树精求见。”
姜轻霄闻言,思索一瞬后淡淡扬眉。
“传她进来。”
槐婆婆一路低垂着头,随着天兵诚惶诚恐地走入了殿中。
她还是今日一早,才得知了山神归山的消息。
而作为整个问晴山年岁最长的妖,她理应代替山中所有小妖,恭迎山神,向其问安。
在大殿中站定后,槐婆婆跪下虔诚地深深叩首,“小妖槐善拜见山神大人。”
少顷,她便听到上首一位年轻女子淡声言道。
“起吧。”
闻听此言,槐婆婆缓缓站起了身,态度甚是谦卑地说明了来意。
姜轻霄闻言轻嗯了一声。
少顷问道:“三百年前,你可在山中?”
槐婆婆虽不明所以,却仍毕恭毕敬地答道:“回大人,小妖自生出灵智后,便一直待在山中。”
话音既落,她便听女人又问,“那你可知,这山中是否有一只名唤‘阿绝’的小蛇妖?”
闻听此言,槐婆婆怔愣了一瞬,连忙答道:“回大人,有的。”
随即,她又想起临走前白此唯请求自己的事,试探着问道:“敢问大人,可是阿绝那小子无故冲撞了您?”
见上首的女子并未应声,槐婆婆暗道不好。
一边在心中斟酌着说辞,一边开口为他求情。
“大人,阿绝他化形不过三百年,年龄小不懂事,若是冲撞了您,还请大人海涵,留他一条性命在......”
很久以前,在她还未化形时便听妖中前辈曾言,问晴山的山神最是慈悲,化神后曾散去半身修为以庇佑山中万千生灵。
所以她这才敢斗胆为柳惊绝求情。
槐婆婆战战兢兢地说完,心中忐忑地等着对方答复。
话毕许久,姜轻霄才沉声开口。
“他确实冲撞了本神,将本神认作了他的妻主。”
闻听此言,槐婆婆惊诧抬头。
待瞧清坐上女子的面容后,她蓦地僵在了原地。
姜轻霄见此情景,缓缓敛眉。
一旁候着的仙侍见状,厉声喝道:“大胆妖精,怎可直视神君!”
闻言,槐婆婆又立刻低下了头。
慌乱地说道:“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姜轻霄垂眸看她,语气平缓而笃然。
“你认得本神。”
槐婆婆六神无主地攥紧了手,少顷又对着姜轻霄深深叩拜。
如实回道:“小妖此前从未见过山神大人,可......”
姜轻霄杏眼微眯,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起身,将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话毕,槐婆婆急忙应了声‘是’。
待她站起抬头,眼前上首女子的面容与她记忆中的小姜大夫缓缓重叠。
而后,越发的清晰起来。
槐婆婆不由得感慨,二人除了周身气质与身份大相径庭,容貌却这般相像。
也难怪阿绝会将她认作逝去的小姜大夫。
很快,槐婆婆便克制地收回了目光。
徐徐开口,“大人有所不知,那只小蛇妖名唤‘柳惊绝’,三百年前偶然和山下一凡人女子相恋,二人成婚后,感情甚笃。”
接着,她叹了口气,“不过他们成婚仅一年,那女子便为了救阿绝,命丧他的仇敌徵鹏鸟之手,死得甚是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