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又暗暗解气。
这后宫有多少嫔妃被张昭仪害过?就连她的病也是被张昭仪害的。
就是因为皇上欣赏过她的画。
雅玲煞有介事:“那还有假,现在后妃们都不敢轻易道皇后的是非了,更不敢在皇后面前嚼舌根子。”
“这么看来,皇后娘娘不是打算忍了。”杨贵姬喃喃,眸中担忧,“只是宫中势力盘根错节,阴毒的手段层出不穷,皇后娘娘能挡得了明枪,但是能提防住暗箭吗?”
……
养心殿。
皇帝身着玄衣坐在桌案旁,玄衣很服帖,衬得他的身段修长如竹。
手中的书翻了一页,应轩忽然问道:“皇后怎么还不来?”
常喜德早就打听了这事,闻言说道:“皇后娘娘在路上偶遇了陆顺仪,起了些冲突。”
常喜德说得简单,但皇帝听明白了。
无非就是以前发生过很多次的那些冲突。
见皇上没有说话,常喜德试探着说:“皇上可是担心娘娘?奴才这就带人……”
话还没说完,皇上一个手势制止了他后面的话。
“不必了。”
以前的安皇后或许处理不了这样的事,但现在的一定可以。
果然没过多久安云初就来了。
常喜德早早地守在养心殿门口笑道:“皇后娘娘,皇上正等着您呢,请进去吧。”
女子微微颔首走了进来,抬头挺胸,不卑不亢,不再像以前那样,仿佛总是含着胸,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她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礼后,坐到了皇帝的对面,整个过程目不斜视,神色冷静,完全看不出刚才在路上打了个人。
“不好意思皇上我来迟了。”安云初微微一笑,公事公办地说。
这种公事公办的语气,由她说出来很自然,皇帝可以肯定她没有在装。
只不过这种语气不应该出现在皇宫里。
宫里的所有人见到皇帝都是畏惧的,来迟了是要向皇帝诚惶诚恐行大礼的,而不是一句话带过。
若是应轩是一个严守礼教的皇帝,现在应该就要发落了皇后。
应轩当然不是个会计较这种小事的人,他看了安云初一眼,淡淡道:“皇后来的正是时候。”
“多谢皇上包涵。”
安云初微微一笑,看了眼身后的银杏,银杏便将手中的明黄色外袍递给了常喜德,常喜德马上命宫人的将其收好。
安云初是知道对皇帝迟到是要行大礼的,但是她脑中有原身的记忆。
原身的记忆中,皇帝是个没什么人类感情,对自己要求严格,但是有点不喜欢皇宫规矩的人,所以安云初才敢像刚才那样。
殿内燃着龙涎香,翠烟浮空袭人。
安云初这会儿开始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个殿。
她在现代没有参观过这种宫殿,看到这个养心殿大得跟足球场一样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
像是个金碧辉煌的足球场。
“皇后今日正常了不少。”
安云初颔首,淡定道:“因为刚发完疯。”
最重要的是这个上司不咋管她,基本上她在后宫爱干啥干啥,管理后宫的事都不需要她来。
因为原主性子懦弱,被抢走了管理后宫的权力,如今后宫是淑妃管理,容妃从旁协助。
安云初很喜欢这样的安排,她啥啥都不用干,多好,而且她占着皇后的位置还可以气气那些平时欺负原主的人。
所以有这样一个上司,还行。
转了转手中碧玉指环,皇帝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刚发完疯?皇后说得倒是自然。”
本以为她会满不在乎地回怼,皇上却听安云初说道:“是臣妾放肆了。”
应轩轻轻挑眉,似乎对她突然的顺服生出了兴趣。
这些日子她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怎么忽然之间这么乖了?
安云初又问:“皇上现在方便吗?”
应轩点了点头。
就见安云初又给银杏递了个眼神,让她把自己带的食盒拿过来。
放到了书案的侧边。食盒打开,里面桂花的香味扑鼻而来。
安云初:“这是臣妾特地为皇上做的桂花糕,皇上要不要尝一尝?”
其实只有桂花是她摘的,其他的都是别人做的。
应轩更诧异了,这些小甜点他从来不爱吃,但他现在特别想要知道面前这个女子要做什么,于是拿起一片吃了一口。
满嘴都是桂花的芬芳,是御厨做的。
偏偏那个女子好像很在乎他的感受,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
两人之间只隔了一米不到,她的小表情通通落到了天子的眼里。
也许是她的表情太真诚,本来打算吃一口就放下的应轩把那一片桂花糕都吃完了,之后无比“贴心”地问:“皇后可是有话要对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