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喜德也低头给身后的宫人使了个眼色,其中三名宫人马上走到安云初身边。
三更半夜在摘星楼……皇上皇后玩得可真野啊。
常喜德心里是这么想,面上一点也没有表露出来。
一名宫人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安云初把手上的两件外衫给身后的宫人,跟着前面的人走。
应轩透过夜色望向她的背影,纤细,瘦削,如果不是有灯笼,她便与这夜色融为一体了。
很难想象这么一位女子敢和他顶嘴,也敢舍出命救那条狗。
这些天她好像一直这么……不怕死。
不怕死且美丽。
他张了张嘴,正要问安云初冷不冷,却见那看似瘦弱的女子,步步从容地踏上台阶,不紧不慢走向远处。
应轩收回眼神。
今天他对皇后好像关注过了头。
“回养心殿。”他说,语气似乎比平日的冷淡,多了一丝人气。
第9章 郑美人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皇宫,皇上皇后三更半夜在摘星阁那啥的事情在第二天传遍了后宫。
要知道皇上最开始去的可是甘泉宫,张昭仪侍了寝,本来是扬眉吐气的,然而不到两个时辰,皇上就偷偷走人了。
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皇上从来都是这样,几乎不在后宫留宿,就算留宿也不和后妃们一张床,他本来就不太喜欢待在后宫,可以说每次来后宫都像是走个形式做任务给太后看,可这一次张昭仪侍寝却被人传成了皇上一刻也不想在甘泉宫多留,传到后妃的耳中都成了笑话。
主要原因是因为皇上去摘星楼见了皇后,还发生了令人遐想的事。
如果没有发生后半夜的事,可以说皇上不近女色,皇上对后宫众人都是平等的,但是皇上却偏偏和皇后在一起,这件事打破了这个平衡。
……
当大家都在八卦的时候,安云初没心没肺地睡到了早上。
翌日一早,整个坤宁宫都动起来。
银杏轻手轻脚地走到安云初的床边,附耳轻声道:“娘娘,该起了,其他娘娘们也该来请安了。”
暖阳透过楹窗洒在安云初的身上,给她白皙的小脸渡上盈盈的光,仿佛盛开的百合,透着优雅和纯真。
听到“该起了”,床上的女子一睁眼,这优雅和纯真立刻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像是被掘了坟的怨气与愤怒。
他妈的一睁眼又要上班,哪个傻逼发明的请安!搞得我连早饭都来不及吃!
安云初表面微笑,心里骂骂咧咧地起床,开始在宫人们的伺候下洗漱。
看到叠好的锦被——
傻逼被子,撅着个嘴干嘛啊,我欠你的啊!
看到窗外那棵树——
傻逼树,都他妈谢顶了,好意思立在这儿!
看到太阳——
妈的一早起来就这么大太阳,是要晒死你爹我吗!
来到主殿看到那些宫妃——
得他妈失忆症了,不记得她们谁是谁了,真尼玛无语!
呼吸之间,银杏感受到了安云初的怨气,垂眸掩住自己的神色。
这半个月以来,娘娘与以前大不相同。
昨天居然还偷偷跑出去了,也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方法。
娘娘胆子越来越大了。
不等安云初迈进主殿,就听见一阵言笑晏晏。
安云初被银杏扶进去,殿内瞬间安静下来,都扭头朝她看来。
大概都知道了昨天她的“丰功伟绩”。
在她们的视角里,皇后先是罚跪张昭仪,然后在张昭仪侍寝的时候把皇上抢走,手段不可谓不高。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各种意外。
安云初神色如常,施施然坐到主位。
殿内坐了十来位宫妃,都是标致的女子。
看到这些美丽的面孔,安云初烦躁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见没有那位嚣张跋扈的张昭仪,她的心情又好了一点。
仿佛知道她想什么,银杏弯腰低声在她身边道:“张昭仪派人过来说她身体不适,不来请安了。”
安云初点点头。
张昭仪的做法也挺符合她的性格。
她不来也好,要是张昭仪再趁请安时来找麻烦,安云初发起疯来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毕竟她今天早上起来都想砂仁。
只是张昭仪没来,她还有同党在这里。
一群人从淑妃身边散去,刚才也是她们围着淑妃在说笑,淑妃眉眼温和,见皇后来了,立刻行礼,没有张昭仪的不情不愿,安云初点头让她起身。
朝着这些宫妃扫了一眼,安云初看到有两个位置还没人,等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一道通报声传来:
“容妃娘娘到——”
容妃是太师之女,家世比张昭仪都还要好,她也是宫中最受宠的妃嫔,一时间,宫妃们都朝殿门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