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云初先前设计了好几种动作和表情,最后都放弃了。
一开始她觉得给应轩画人像必须有君临天下的睥睨,甚至还会露出杀意。
现在她改变了主意。
谁说温和含笑的人身上没有霸气呢?
这个勾好的线稿,动作和神态都很生动,只是作画的人缺少技术,氛围渲染得不够足,慢慢练就可以练好了。
这个时候,皇帝处理好了政事,来了内殿。
她的线稿瘫在桌案上,皇帝一眼就扫到了,微微挑眉后,也没说话,此时正好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安云初便起身和他一起。
和以前一样,桌上是满桌子山珍海味。
安云初吃了几口,忽然放下手中的碗筷问道:“皇上要去北地,膳食会如何安排呢?”
常喜德笑道:“回皇后,北地粮草运输不方便,只能一切从俭了,有时还要吃军粮。”
安云初看向应轩:“皇上也吃军粮吗?”
应轩没有否认,常喜德也回道:“皇上当年打仗的时候,也是和将士们同吃同住呢。”
原文中应轩自幼锦衣玉食,这段时间和他相处,安云初也发现他讲究得不行。
安云初想象不到应轩吃军粮的样子。
“真的吗?这么随和呀?”
安云初有点不太相信地看着应轩。
应轩不由扬眉:“在皇后看来,朕不是一个随和的人?”
安云初没有多想,她笑了一下直接说:“倒也不是,只是臣妾总感觉皇上是那种表面斯文冷淡,背地却很幼稚的人。”
比如让她给他画像。
常喜德一脸麻木。
皇后娘娘向来口无遮拦,而且自从皇上允许她插手自己作息之后,皇后娘娘就越发肆无忌惮了。
而问题是皇上并没有因此厌了皇后,有时,甚至有点乐在其中的样子。
……
时间一晃就半个月过去了,皇帝在外微服私访,后宫的事完全落到了安云初的身上。
不过淑妃协理六宫,静妃容妃从旁协助,安云初也不是很忙。
反而皇帝这么一走,她既不需要去养心殿也不需要晚上保持仪态了,完全过上了躺平摆烂式生活。
与安云初的生活相反,李贵人就完全不好过了。
今晨,喝完药后,她终于察觉到自己似乎不对劲。
李贵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以往红润的脸色苍白如纸,面庞消瘦,病容尽显。
“若菲,”李贵人病恹恹地说,“我的病怎么这么久都还没有好?”
若菲顿了一下说道:“主子冬日受了风寒,如今天儿还没有转暖,主子耐心些,好好养病,一定会好的。”
她话语中句句带着关心,眉头皱着,眼神焦急,脸上也流露出关切,但李贵人却觉得她有点陌生。
“自我入宫开始你就陪着我,我信你。”李贵人咳了两声,说道:“那个叫文儿的宫女处理了吗?”
若菲平静地说:“组织放心,已经照您的吩咐乱棍打死扔进了乱葬岗。”
李贵人点点头,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我真是病糊涂了,怎么这么久都没发现她是淑妃派来的。”
说着,又忽然问她:“你该不会也被收买了吧?”
若菲背后立刻出了一层冷汗,扑通一声跪下,眼泪掉下来:“若菲对主子绝无二心啊!”
“这些年我的衣食住行一直是你料理的,我做的那些事,你也全部都知情,”李贵人淡淡道,“若你背叛了我,对我可真是不利。”
若菲浑身发抖,眼泪不住地流,连连磕了好几个头:“奴婢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当前主子责罚,可背主这个事,奴婢实在冤枉啊!”
“别哭了,”李贵人轻声说,“我随口说一句,你怎么就当真了?”
“如今我宫中的人遣的遣走得走,也只有你得用了,怎么会怀疑你呢?”
若菲还是哭:“小主,奴婢不敢呐!”
“行了,库房里还有一份上品的血燕,还是先皇后送给我的,现在于我没什么用了,你拿去吃了吧。”
若菲抹着眼泪:“多谢小主!”
若菲一走,李贵人的眼神就冷了下来。
她可以确定若菲的确背了主。
李贵人自入宫以来就在追名逐利,她知道自己长处和短处,并充分地将其利用,借助周皇后的力量得到了妃位。
到达妃位的每一步,李贵人手上没有沾一滴血,她坐在背后看着别人争斗,自己坐享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