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石风深吸了一口气,不过他并没有恼怒,而是用略带好奇的语气问道:“哦,怎么说?”
沙星末挑了挑眉:“她从没把自己当作政客,这就是区别。”
石风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我现在暂时走不了,”沙星末手指揉捏着小怪物的软触须,“说来可笑,这个基地,我也花了不少心思。”
尤其是这棵宝贝怪物树,他没办法把它丢下。
“净土种子的培育还差最后一步了,我需要在无人区进行一次实验。而这座岛是最佳选择。”
他意味深长地笑笑:“你要想直接拿去,也可以。但我得先告诉你个事。”
“什么事?”石风忍不住把耳朵凑近了点。
“这种子里,注入了K病毒的基因链。”
“你说什么?”
“小沙,你,你找到方法了?”曲陆忍不住插话。
“跟疫苗一样,我需要临床试验的土壤。”沙星末没有理会他,“成功率也就60%,若是失败了,这座岛就会成为变异体的乐土。”
沙星末无所谓地歪歪头:“你要拿走也行,到下街区去试试,顺便帮我把试验做了。”
“那怎么行!”石风激动地起身,他的嗓音陡然升高,“这要是死了人,姐姐的名声就——”
啪啪,一根藤条从他的头上抽了过去,勾掉了他的几根金发。
几秒钟后,一股红色贴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
“石,石先生!你流血了!”曲陆惊恐地往前爬了两下,他依然保持着那副跪坐的姿势,没敢把屁股放到树根上。
“嗯?”石风懵逼地抹了把额头,“我,我......”
他憋了半晌,才悲悲切切地吐出后半句话:“我好不容易保养的头发啊!”
他垂头做抹泪状,正巧露出头顶被刮掉的一块头皮。
“......”沙星末瞄了眼怀里的小怪物,依然安静地躺他腿上
“你吵到它睡觉了。”他随口解释。
“睡觉?”石风瞠目结舌地望着那棵白团子,他怎么不知道安托斯要睡觉?
“关于这棵树,你还有什么其它能告诉我的?”沙星末观察着对方的表情,“你们通常叫它什么?”
“我们?”
“你们这些教徒。”
“不......不是教徒,你上次搞死的那些才是。”石风面如死灰地盯着手上的血迹,“我得先走了......”
“这么快?”沙星末遗憾道,“你应该喝口茶再走。”
难得遇到个不算敌人的家伙,他还想让这个倒霉蛋试试小怪物的花茶呢。
“不,谢谢了,沙博士,我过两天再来找你。”石风慢吞吞地把兜篷拉到头上罩着,心神不宁地往院门口移动。
“等等!”曲陆抓住石风的裤脚,“等,等我一起走,我还有话要跟沙博士说!”
石风停下了脚,张口正要说点什么,沙星末就打断了他
“曲陆啊,”他压低声线,语气阴森森地,“你为什么没有变异?”
曲陆一脸心虚地扭过头:“是,是喝了石先生给我的水,教徒的圣水。”
“圣水?”沙星末朝他勾了勾手掌,“过来,跟我说说是什么样的圣水。”
曲陆吞了吞口水,一只手还拉着石风的裤子不放,脚迟迟不敢迈出。
“你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讲吗,还在那里磨蹭什么?”沙星末手腕一转,抽出那把塞满了泥巴的、不能使用的枪,对准曲陆的头。
“别,别开枪!”曲陆被沾满泥巴的枪吓坏了,“你先别杀我,你听我解释——”
“你废话好多。”沙星末拇指做出拨档上膛的动作。
“别!对不起!我这就说!我这就——”
“是食人树送给我们的浆液。”石风打断了他,小心地望了一眼那满树藤条,“可以让伤口恢复的。只要在变异发生前喝下,有一定几率免疫K病毒。”
“你应该已经喝过了吧?”石风左脚一直放在大门口,准备随时开溜。还好,安托斯没什么反应。
“是甜味的黏液吗?”沙星末脑海里浮现出那根小舌头。
石风点了点头,右脚一踢,挣脱了曲陆的手。
沙星末胸口涌起一股不适感。
所以小怪物并不是只帮他一个人疗过伤。
它的黏液对教徒竟然是免费开放的吗?
“沙......小沙?”曲陆被沙星末的表情吓了一跳。
只见刚才还淡定自若的沙博士,此时阴霾满布,整个人都笼罩在低气压里。
“滚出去。”沙星末收起枪,“等组织好语言再来找我。”
“可是——”曲陆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石风抓住后衣领拖了出去。
院子里瞬间静了下来。小怪物的头还趴在他腿上,肉乎乎的花瓣比刚才软了许多,没有那么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