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沙星末的声音淹没在咕噜噜的水里,“没有什么。”
“真的吗?”
白澄一对着门眉头紧锁。他的小触腕传达来的信息明显不是这样。
宝贝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宝贝,我进来了。”他扭动了浴室的门锁。
“不,别——”
白澄一还是进来了。他的宝贝像在面壁思过一样,头朝墙蜷缩在浴缸里,浑身粉成个大虾仁。
“水怎么开得这么烫?”白澄一用指尖试了试水温,“你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沙星末难以启齿,他扒住浴缸的一角,头发湿淋淋地搭着,像只落难的小猫咪。
“宝贝,要不要先出来?”白澄一试探着问,“我帮你先擦擦。”
“不,不要......”
白澄一疑惑地挠挠头。他都帮宝贝擦了好多次身子了,为什么突然羞起来了?
“星末,你发烧了吗?”白澄一手搭上他的额头。
沙星末没有答,白澄一手触碰到他的一刻,那道毫无意义的防线崩塌了。
他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把抱住白澄一的手臂拖进水里。
“澄一......”他扭过身面对浴缸旁蹲着的人,“什么时候开始?”
白澄一的大眼睛眨巴两下,俏皮一笑:“仪式前奏,还没有完。”
“嗯......?还要多久。”
白澄一揉揉他黑色的湿发:“就是......看你。”
“......什么意思?”
“宝贝要是叫我,那个,”白澄一的脸上也浮起了红晕,“人类配偶的称呼,我就......”
“不,不行!”沙星末很崩溃。这怎么可能喊的出口?
“那,就在等一会儿吧。”白澄一把手抽了回去。
“??”沙星末惊诧地望着白澄一的背影。他居然真的走了??
浴室门没有关紧,还留了一道小缝。白澄一就在外面的卧室里,似乎在摆弄柜子里的衣物。
是故意的,这个小坏蛋,一定是故意的!
沙星末狠狠控诉,趴在浴缸里煎熬。他又尝试了几下,还是失败了。
“澄一,澄一。”他对着门口呼喊。
白澄一不紧不慢地赶了过来。他的宝贝双眼通红,哭唧唧地缩在浴缸里望着他。
他内心汹涌翻滚,表面淡定如水。马上就要成功了,可一定要稳住呀。
“宝贝,怎么样,”他怜爱地抚着恋人又湿又烫的脸颊,“想好了嘛?”
“你,能不能先——”
“不可以,宝贝,”白澄一打断了他,“这个,是仪式的一部分。”
“这也是仪式?”
“对。”白澄一一本正经,“这也是,仪式的前奏。”
“你骗我。”
“我没有。”
沙星末捂着脸,鼻尖抽抽了一下。
小坏蛋真的越来越过分了。
但没办法,这都是他自己宠出来的。
他嘴唇蠕动着,迸出两个音节,模糊不清。
“宝贝,我没听见,”白澄一把耳朵凑了上去,“再说一次。”
沙星末嘴巴又动了两下。
“没听见——”
“你!”
白澄一扑到他身上,耍赖似的咬住他耳尖:“我要听,我要听你叫我。”
“好......”沙星末被咬得受不了了,“你,你先放开。”
白澄一乖巧地趴在脑袋旁。
哗啦啦的水声中,他终于听见了想要的。
沙星末半个头沉在水里,垂下的睫毛上晕染上水珠。
“老公,抱抱我。”
白澄一翻进水里,吻上那双红润的唇,热气蒸腾在浴室里,呼吸交错,身下的人轻哼一声。
“宝贝,我还想听。”
“老公,”沙星末意识模糊,嗓音微弱,“抱我。”
他被从水里挖了出来,混着泡泡香的水从浴室一直淌落到床上。
白色的藤蔓爬满整个房间,从吊灯上坠下,铺到床上。浴室里的水流了一晚,无人去管。
直到月亮隐去,太阳初升,沙星末在昏沉的花香里睁开眼,他的恋人就躺在身后,把他拥在怀里。
他忽然发现,自己不再孤独。
甜蜜的负担也挺好。
暖流涌起,他的血液又开始沸腾,细胞被新的片段冲破、占领,基因再次重组。
他的膝盖上方,开出一朵朵结晶,掉落在床上,有的很快就绽开,有的还在沉睡。
沙星末抽抽着,眼泪濡湿了枕头。白澄一吻着他的头发安抚,柔声低语。
“星末,很快就好了,很快。”
*
这个很快,和沙星末预估的不太一样。整整两天,他都在这种忽上忽下的折磨中度过。最后一次睡过去时,已经不知是哪日了。石风焦虑地在他的门口踱步,时不时按一下门铃。
啪嗒一声,大门的锁转动了一下,不过站在门口的不是他的学弟,而是那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