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不认识, ”他不耐烦地瘪瘪嘴, “不要再来问了。”
“这样吗,好的。”少年还是礼貌地道谢, “谢谢您。”
他说完便离开了。白澄一看着他的背影,忽地有些后悔。
宝贝要是知道了, 会不会生气?
那个老师的小孩, 被他赶走了。
可是他真的很不喜欢那个小肉丁, 更何况宝贝对那个“老师”,还有点放不下的情感。
白澄一在门口转来转去,也忘了探查那个小触手,感觉人类的情绪。
他的心脏突然猛跳了一下,旁边的门吱呀打开,人类出来了。
沙星末手里抓着个带血的本子,上面画着乱七八糟的字迹。
“宝贝,弄好了嘛?”白澄一迎了上去。
“嗯。”沙星末随口回答,睫毛的扇影下是遮不住的疲惫。
“走吧,先去休息一会儿,现在已经很晚了,”沙星末看了眼天色,“能睡多久就多久。”
他又回头对着身后的副官:“你记得我刚才说的话。”
“是,先生,您放心。”
两人来到了东边的一处屋子,这是栋三层建筑,内部装饰得像小宫殿一样,屋顶还是玻璃圆顶,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可以看到天空。
只可惜,这天空中没有星星,黑乎乎的一片。
白澄一在沙发上铺了两个毛垫子,又拿来一床更厚的毛毯堆在旁边:“这个,是干净的。”
“你怎么确定是干净的?”沙星末问,他可不想用那个总督睡过的毯子。
“我闻过了,”白澄一对着毛毯嗅嗅,“这个洗过,也没人用过。”
他坐上一个小垫子,又拍拍旁边的:“宝贝,快来。”
沙星末取下外套躺了上去,疲倦如山一样压下,他强撑着没有闭眼。
他脑子里乱麻麻的,全是刚才审问时听到的话。
“星末,”白澄一趴在他胸口,“刚才,有发生什么意外吗?”
“没有,怎么了?”
“感觉你,不开心,”他扯过毛毯盖在两人身上,“报仇,不应该是开心的事吗?”
“是开心的,”沙星末淡然地笑笑,“我很开心。”
“你骗人,”白澄一捏住他的手,“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他们又欺负你。”
“不是......”沙星末牵过他的头发,放在手心里揉了揉,“我只是问到一些事。”
“什么事?”
沙星末凝视着那张精致的脸:“澄一,你的树形,是怎么来的?”
“树形?”
“食人树,”沙星末说,“你说你是颗种子,但我听说,种子不能直接培养成食人树。所以......”
“你的树形,究竟是怎么来的?”
白澄一头埋在他肩上,又是那副不愿多说的模样。
“宝贝,我困了。今天,先睡了吧。”
他说完,便合上眼装睡。
均匀的呼吸喷在沙星末的脖颈上,甜甜的清香渗入他鼻腔。
白澄一还是不愿意说。
但他不能再等了。他需要知道。
他想起那个A001号的报告。
[推测是人类长期接触污染物后变异生长。]
姓沈的说,云唐的实验是把人做成变异体,培养成武器。
那食人树,会不会是人和种子的结合?
把人埋在种子旁,或者用其他的什么方式,和污染物泡在一起。
他脑海里一些画面,废岛上的活祭品,在被变异狼撕掉手脚后,绑在树上止血。
他想起白澄一人形刚出土时,那断裂的四肢。
可如果是这样,那个和种子埋在一起的人又是谁?
是和时空节点有关么?
也许这不是穿越时间,他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稀碎的拼图连成细线,在这一刻拼凑在一起。
沙星末觉得自己好蠢。他为何现在才想到?
“你的手臂,给我看看。”沙星末掀开毯子坐起身,“衣服,脱了。”
白澄一傻呆呆地望着他:“宝贝,你不累了么......”
“你在想什么,”沙星末扯着他的衬衣解扣子,“让我看看你的伤。”
“我现在没有伤了。”白澄一紧张地攥住他的手。
“我说你四肢上缝的线。”
“那个,你不是前两天才看过嘛?”
“再让我看看,”沙星末把手抽出来,“之前没来得及细看。”
白澄一把解开的领口拢住:“宝贝,要看什么,我告诉你就行了。”
沙星末刮刮他的鼻子:“你现在倒是矜持起来了。”
明明干那事儿的时候积极得很。
他又揪住白澄一的耳尖:“你不想要奖励了?”
白澄一犹豫了,手不自觉地松了下去。
“宝贝,是想......”
他还没问出后半句,就见人类解开了自己的衣领扣子。
人类的手指好细好白。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