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平洲之事稳定下来了,余下之事孔刺史一人足够了。”凌奕笑着摇摇头:“文兰此来可是为我送行的?”
贺兰有些腼腆的挠了挠脑袋,才冲着凌奕深行一礼:“殿下性情宽和,才会与下官这样的小吏说说笑笑,虽有些不自量力...但殿下今后若有用贺兰之处,尽管吩咐!”
凌奕伸手扶起贺兰,心中暗叹口气:“文兰不必如此,我也不过是个空头王爷罢了,都是为朝廷办事,吕忠与其余党已除,今后平洲便安宁了,孔刺史是知人善任之人,文兰尽可发挥自己的才干,不必如从前一般藏拙。”
贺兰闻言,眼眶一红,重重点头:“殿下知我心也!”
见贺兰这般模样,凌奕心头也有些触动。
就是因为朝中有太多如吕范这般人,才会让贺兰这种人埋没至今,真正有才之人得不到重用
,实在可惜。
凌奕理解贺兰,贺兰也感激凌奕,只是二人激动握手的一幕却被后方的陆谨州看了个正着。
原本带着笑意的面容淡了淡,陆谨州敛了笑容,视线扫过贺兰与凌奕相握的手,眼中隐隐有冷意弥漫。
凌奕突觉背后生了一股冷意,他顿了顿,缓缓偏头看了眼身后。
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后方,凌奕的视线与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对上,整个人顿时一僵。
“啊,陆大人!”贺兰见了陆谨州,仍有几分畏惧,低头行礼。
“呵。”陆谨州瞥了眼贺兰,才看向凌奕:“殿下很喜欢贺兰?”
确实喜欢,但并非断袖之情,只是喜欢他身上那纯粹又有抱负的气度罢了。
但凌奕隐隐有预感,若是自己说出了喜欢二字。
不仅自己,便是贺兰也有危险。
咽了咽口水,凌奕岔开话题打了个哈哈:“怎么会呢,哈哈,咳,子慎怎么寻到此处了?”
在凌奕看不见的角落,贺兰的视线在凌奕与陆谨州之间打了个转,却在听到凌奕的那句“怎么会呢”之时,面容僵了僵,眼中光亮也暗了几分。
“即是如此,你便退下吧。”陆谨州看向贺兰,面无表情开口。
贺兰看了眼凌奕,又看了眼浑身散发着冷意的陆谨州,只能讪讪行礼告退:“是。”
凌奕看着贺兰的背影,叹了口气。
当初将贺兰推到自己面前的人是陆谨州,如今见不得自己与贺兰相处的也是陆谨州。
生的好一副别扭性子。
手被陆谨州抓住,陆谨州咬了咬牙,语气却是平和:“殿下方才对那贺兰有说有笑的,在聊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听闻我们要走,文兰特意前来送行而已。”
“文兰?”陆谨州捉住了其中关键,低头看着凌奕:“殿下何时与他如此熟悉了?”
“......”看着面前的陆谨州,凌奕顿了顿,不知要说什么。
陆谨州这才哼声道:“臣为殿下忙前忙后,费尽心思,才讨得殿下唤我的字,对我一笑。”
凌奕:“......”
“而今那贺兰不过是与殿下相处了几日,殿下便对他有说有笑,唤起了字。”
“.....可,那日不是子慎将文...将贺兰带到我面前,说什么,要我对贺兰做一番知遇之恩,如今我可是照着子慎的话去做了,怎的子慎还...”凌奕眼珠转了转,唇角带起了一丝笑:“莫非是吃醋了?”
陆谨州依旧紧紧握着凌奕的手,丝毫不让,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臣确实醋了,殿下对贺兰那般真诚,对臣却藏着掖着。”
“......”
“知遇之恩,也不必殿下握着他的手,笑的那般...”陆谨州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他笑的怎么了?
凌奕扯了扯嘴角。
贺兰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小孩儿,而陆谨州则是个千年狐狸成了精,面对贺兰,凌奕无需想那些弯弯绕绕。
可面对陆谨州,凌奕不仅要去揣摩他在想什么,还要费心去掩饰自己演戏。
自然一个真诚一个虚假了。
“即便是假的,至少现在,至少在那之前,殿下心中只能有我一人,也只能喜欢我一人。”陆谨州紧紧盯着凌奕,语气有些执拗。
至少...在那之前?
凌奕皱眉,什么叫在那之前,莫非陆谨州在谋划着什么?
“莫非殿下不肯?”见凌奕皱眉,陆谨州语气冷了冷。
凌奕摇头,反手握住陆谨州的手:“那日从宫中出来之后,我与陆大人的交易便生效了,自然不会做违反信义之事。”
面对陆谨州一个断袖就足够了,凌奕犯不着再去招惹几个。
“殿下发誓。”陆谨州有些出人意料的难缠。
凌奕叹了口气,举起了手:“我发誓,心中只有陆谨州一人,也只喜欢陆谨州一人。有违此誓,天打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