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放心!下官定尽心竭力辅佐殿下。”贺兰答的铿锵有力。
看了看恭恭敬敬的贺兰,还有笑眯眯的陆谨州,以及一旁地上放着的几箱子文书。
“......”凌奕虽然依旧有些疑惑,便只能去翻看那些文书。
前任平洲刺史正是吕忠,算是皇帝的娘舅,此人虽贪财,却极为忠心,当初皇帝登基前,吕氏一族以吕范为代表,没少为皇帝出力。
一来是亲戚,二来念着曾经的功劳,皇帝便没有重惩吕忠。
只是看着手中贺兰总结出的平洲现况,凌奕便逐渐开始头疼了
吕忠俨然将平洲当成了自己家,随意祸害,否则也不至于干出贪污军饷这种荒唐事儿来。
陆谨州留下了几个帮忙整理文书的小吏与长史贺兰后便匆匆出了刺史府。
将平洲事交给凌奕,陆谨州肩上的担子也不轻松。
皇帝只叫他平息平洲之事,但陆谨州想做的却是彻底让那些盘踞在平洲本地的氏族不敢兴风作浪。
凌奕想不明白陆谨州到底想干什么,却已无暇去想了。
平洲大小事务已经堆了数月,如今是要全丢给他一人的节奏。
从来没做过决策者,凌奕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第46章 下药
就这般奋笔疾书忙了一日,凌奕处理平洲大小事务,而贺兰则在一旁替凌奕分析。
箱子中的文书越来越少,凌奕也逐渐觉察到了不对劲。
贺兰太聪明了,他不仅对平洲事了如指掌,还对从前吕范干过的事儿也摸得清清楚楚。
他就像是早就预想到了吕范下台后要如何收拾平洲的烂摊子一般,将事情的最优解都列了出来。
这样的人,为何只是小小一介长史?
看向一旁精神抖擞,似是要大展拳脚的贺兰,凌奕脑海中飘过了怀才不遇这四个字。
只是目前还不能确定,万一此人有别的小心思呢?
因而晚间陆谨州回到刺史府时,凌奕便问出了心中疑惑。
“贺兰究竟是什么人?只做长史是不是有些......”
“只做长史,委屈他了?”陆谨州笑着接话。
凌奕点头。
“确实,只是寒门出身才不受吕范重用罢了,若殿下肯重用他,这个数十年未受重用的贺兰,受知遇之恩,必会死心塌地的跟随殿下,为殿下效劳。”
凌奕疑惑:“我重用他?”
“若成大事,身边必然少不了人手,像是贺兰这种人才,自然要拉拢起来。”陆谨州说着坐到了凌奕白日里处理公文的案桌前,翻看起来。
“武有陈授和暗中集结起来的陈家军,还有翟老将军为助力,已然足够,只是文官方面,殿下还需做一番功夫。”陆谨州一本本的翻看凌奕处理过的文书,时不时点点头。
下一番功夫?
像是批作业一般,未等凌奕回神,陆谨州便开始拉着凌奕,将他白日里处理过的文书全都翻看了一遍,将不足之处一一点了出来。
陆谨州这个混迹官场数年的老油条对此确实比凌奕这个只读过书的更有能力。
凌奕听了许久,才觉受益匪浅。
贺兰与他的许多想法在他二人看来无懈可击,陆谨州却能一眼看出其中缺陷,从而补足。
陆谨州口不停歇的讲了一个时辰,直到讲完他才觉口干舌燥,便起身去为自己倒了杯茶。
凌奕这才发觉他和陆谨州的相处模式有些不对。
陆谨州现在不像是在养傀儡。
而像是养儿子。
又是帮忙培养班底,又是亲自批作业的。
想到此凌奕面色有些古怪,面带复杂的看向陆谨州。
“殿下怎的这副眼神看着臣。”陆谨州手中端着一盏茶慢悠悠走了过来:“莫非是一日不见,思臣甚急,才一直盯着看个不停?”
“...”凌奕移开视线:“只是在想,子慎到底想要什么。”
“臣一直想要的,都是殿下啊。”陆谨州声音低沉。
“......”凌奕心中不信,面上却不动声色:“那这么说,子慎已经得偿所愿了?”
陆谨州只是摇摇头:“殿下,早些休息吧。”
“好。”
自从那日过后,凌奕便对“晚上”“与陆谨州共处”这些关键条件有些敏感。
如今陆谨州难得放过他,凌奕便果断溜了。
白日里累了一整日,方才又被陆谨州拉着上了一堂政治突击课,凌奕已经开始困倦了。
但比起从前那般庸庸碌碌的生活,他宁愿自己日日都能这么累。
洗漱过后躺到了榻上,一旁的不知名侍从还在房中布置熏香。
凌奕无暇去管,便闭上眼睛打算睡觉。
熏香的味道隐约传了过来,似乎有些浓了。
随之意识逐渐模糊,凌奕本就疲惫的大脑也迟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