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不近人情,苛政暴政,贪污银钱,强抢民女,私用酷刑等等,传言也逐渐离谱。
陆家也开始向他施压,给他扣上了不孝的帽子试图让陆谨州停止行动。
面对如此情况,皇帝却想做个好人,开始两面搅浑水打哈哈,将黑锅都丢在了陆谨州头上,让他成为了众矢之的。
政令推行到了后期,甚至出现了几十起黑衣人当街刺杀陆谨州之事。
陆谨州对此般情形,却并未感到手足无措,而是一如既往的冷静,针对他的政治谣言与谩骂也都是通通收下,另一面依旧动作不停的坚持推行新法令。
不到两年时间,凌国财政一扫先前的臃肿之色,变得畅通无阻,颁布下去政令也再不会变成一纸空文。
但哪怕如此,哪怕已经从根源上解决了问题,也依旧改变不了现状。
被世家大族啃噬了数年的朝廷已经岌岌可危了,缺银子,缺人才,缺粮食,什么都缺。
险些要到了买官续命的地步,实在可笑。
凌奕将卷宗丢在地上,心中不由有些哑然。
不仅如此,陆谨州先前已经将这些世家贵族惹毛了,若是他们团结起来...
想到先前遇到的刺杀事件,凌奕突然明白陆谨州为什么时常遭遇刺杀了。
诛杀奸臣是个幌子,那些世家大族想除了陆谨州这个眼中钉才是真的。
凌奕虽对陆谨州有了些改观,却也知道他不是个单纯执行苛政的大臣。
奸臣之名并非虚假,陆谨州也曾陷害过忠良,也杀过好人。
陆谨州手上也有不少血,也有冤案,他为皇帝办事,手上怎么可能干干净净。
卷宗只看了冰山一角,凌奕却已经从中了解到了足够多的信息。
先前的兴奋劲过去,凌奕只觉浑身无力,将卷宗整理一番放回书架,吐出一口浊气,凌奕缓缓打开了门。
门口的谭忠听到木门吱吖一声,顿时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殿下!?”谭忠见到陆谨州的模样吓了一跳。
此时的凌奕神色萎靡,眼眶通红,似是哭过一般。
自家殿下,方才定是在屋中哭泣。
视线从凌奕的脸上挪到了下方,谭忠眼神一凝。
红痕?
“莫非,莫非是陆大人对殿下...”谭忠心下一沉,小心翼翼的看着凌奕。
凌奕抬眼看了眼谭忠,淡淡开口:“谭忠,我想饮酒。”
谭忠愣了愣,连忙摇头:“不可不可,殿下...借酒消愁愁更愁啊。”
“哈哈哈,谭忠何必拦着你家殿下呢,殿下想饮酒,自给他便是。”陆谨州的笑声从后方传来,熟悉的身影绕过谭忠,直直看向凌奕。
凌奕看着陆谨州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脑子瞬间清醒了几分。
想到先前这厮醉酒后的模样,凌奕脖颈一阵发凉,连忙改口:“罢了,只是说笑,我不喜饮酒,算了,算了。”
“呵。”陆谨州低笑:“本以为有幸能与殿下同饮酒作乐,看来是臣没福分。”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凌奕讪笑。
“殿下心情不好?”陆谨州扫视了一圈内室,在看到里面的书架时,了然一笑:“既如此,与臣一同对弈一番可好?”
“...也好。”凌奕犹豫片刻才点头,若只是对弈,不做其他,倒是可以。
第30章 篡位
陆谨州差人取来了一副棋,与凌奕相对而坐。
“殿下,请。”
凌奕不语,执一枚棋置于棋盘上。
陆谨州眉眼含笑:“殿下何故不语?莫非是在想如何将臣杀的片甲不留?”
凌奕抬眼:“陆大人何必嘲讽于我,您的手段高我十倍,此局结局已定。”
“未必。”陆谨州摇摇头,轻轻落下一子:“听闻先前殿下坐臣的马车遇了袭杀,此乃臣之过也,只是与臣这种人站在一处,今后便少不了见血的苦日子,还望殿下早日习惯。”
凌奕默默点头,沉浸式下棋。
“听闻陆大人于血战中也能面不改色,于马车中沉睡,我又岂是软弱之辈。”
陆谨州执棋的手一顿,面上复杂之色转瞬即逝,复而一笑:“手下人多嘴,殿下切勿见怪。”
“殿下方才看了那许多卷宗,想必有所感悟,才会想饮酒消愁?”陆谨州说着,打断了凌奕想要解释的声音:“殿下且告诉臣,如今的凌国,可太平否?”
凌奕皱了皱眉:“陆大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殿下,可还记得年幼之时的抱负”陆谨州不答反问。
年幼时的抱负?
他受大儒杨谢教导,幼时脑子里装的也都是那些大义大道,江山百姓,为国为民之事。
只是后来他连活着都是奢求,又何谈抱负理想。
没想到,如今与他说这些的人,竟是陆谨州这个大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