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速度,看来自家父皇是真的急了。
真讽刺,从前送公主出去和亲还不算,如今又开始靠质子维护两国关系以求苟安了吗。
自家父皇这个皇帝当的可真憋屈啊。
也不知今日他是否会后悔当日之举。
“殿下,速速下车进殿面圣吧。”
凌奕掩去了面上的嘲讽之色,掀帘下车。
清早入宫时还是阳光明媚,此时天色暗了下来,竟飘起了点点细雨,映衬着眼前恢弘的大殿都变得分外压抑。
连通报都不需要,凌奕直接被宫人带进了大殿。
除了龙椅上的皇帝,还有六皇子和两个儒臣。
兵部尚书徐祁,大学士张镇山。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凌奕神色恭敬,隐隐还带着一分笑意,丝毫看不出颓色。
皇帝点头:“平身。”
凌奕站起身,开始装傻:“父皇召儿臣不知有何事?”
皇帝沉默片刻,并未直言,开始绕圈子:“...今日早朝之事,你如何看?”
“蛮夷屡次犯我边境,此番父皇发兵十万前去征讨,必会得胜而归。”凌奕答了一番中肯的废话。
皇帝点头:“只是十万大军一出,国内必定空虚,若邻国乘机来犯,如之奈何?”
“胆敢有人犯我凌国疆土,儿臣便是拼死也要与之一战!”凌奕答的掷地有声。
凌国可不止十万兵马,腹背受敌的局面虽然危险,却也不只有结盟这一条路。
凌奕看上去弱不禁风胆小怯弱,如今这番话语,倒是一旁站着的两个文臣侧目。
徐祁与张镇山对视一秒,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诧异之色。
一旁的六皇子面上依旧是不屑,却碍于有人在场,并未多言。
皇帝:“......”
“父皇?儿臣说的可有错?”凌奕天真发问。
皇帝扶额:“奕儿血勇,只是单靠勇气是退不了敌的,朕思来想去,还是结盟为好。”
两个文臣皆是暗暗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垂头不语。
“父皇英明。”凌奕也不反驳,点了点头。
掐算时间,若是陆谨州还惦念着他这颗小棋子,这时候就该来救人了。
“若要奕儿做质子,前往金乌国,你意下如何?”皇帝不再绕弯子,直言道。
凌奕沉默片刻,他不能答应,却也不能直接拒绝。
就在此时,一小太监小跑走了进来:“皇上,陆大人求见。”
皇帝一愣:“快请!”
六皇子神色一变,一旁的两个文臣神色同样难看。
唯有凌奕松了口气。
陆谨州大步走进殿内,先是扫了眼凌奕,见他神色无恙,才又瞥了眼另外三人。
“臣参见皇上。”
“陆卿快起。”皇帝面上带了几分笑意:“朕正为金乌国之事烦恼,陆卿便来了,哈哈哈。”
陆谨州笑着点了点头:“臣正是为陛下解忧而来。”
“陆卿尽可直言!”皇帝一挥手。
“依臣之意,金乌国遣使前来,自然是惧我凌国之威,主动求和。”陆谨州视线转了一圈,最后放在了六皇子身上,微微一笑:“不若依金乌国之意,两国交换质子,结为唇齿之盟。”
明明谈论的事与自己无关,六皇子却莫名觉察到一股寒意,他不由打了个冷战。
皇帝笑着点头:“陆卿之意与朕相合,那依陆卿之意,那位皇子可但此大任啊?”
“依臣只见,此事唯有六皇子一人可胜任!”陆谨州看向六皇子。
六皇子瞪大眼睛后退一步:“陆,陆大人!这可不是说笑的,本皇子怎么能去当质子呢!”
“哦?六皇子不愿为质子,莫不是有意图谋大位?”陆谨州挑眉。
陆谨州之言不仅大胆犯上,还极为诛心。
皇帝却并未恼怒,反而将视线看向了六皇子,眼中隐含探究之意。
六皇子一愣:“怎么,怎么可能!”
“如此来说,六皇子便是无意大位了。既如此,为何不愿为质?”陆谨州轻笑:“此乃国之大事,六皇子身为国之栋梁,怎可轻易推却呢。”
六皇子指向陆谨州身后的凌奕:“那,那凌奕为何不去!”
“六皇子有所不知啊,七殿下身中剧毒,性命危在旦夕,受不得车貌颠簸之苦,怎可去金乌国为质呢。”陆谨州摇头叹息。
两国互送质子以结盟好,可若凌国送去的质子不到半月便身亡,定会引起矛盾。
凌奕顿觉眼前一亮,对啊。
他中毒了!命不久矣啊!
“咳,咳咳咳。”凌奕适当咳嗽了几声,拦住陆谨州:“陆大人,若六哥不愿前往,何必强逼他呢,只可惜,可惜本王身体不适,若非如此,定然要替父皇分忧啊。咳咳。”
陆谨州叹了口气:“殿下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