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乎他意料,谢衍之摇了摇头:“不用啊,我在公司就是个浑水摸鱼的边缘人物。小事轮不到我,大事用不上我。”
季书辞打量的眼神在他身上巡视一圈,显然是不信。
他刚刚在谢衍之房间看到了本刻着他名字的笔记本,那可是国外一所顶尖学府本硕毕业才能拿到的纪念品。
“现在当边缘人物都得排名前几的名校毕业了,你让其他人怎么过日子?”
那本本子就光明正大地摆在床上,谢衍之不意外他认识,摊开手煞有介事道:“可以不做,但不能不会嘛。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人各有志,我志不在此。”
季书辞懒得管他这云里雾里的胡话,切回自己的下文:“我门学校周末要去伊宁市交流学习,可以带家属,你没事的话就收两件衣服跟我一起过去。”
他们学校经常搞这出,他之前一直是带他妹妹去,但那小姑娘周末要去比赛去不了。
本来是不想带谢衍之一起的,但思来想去的,一是不放心陌生人独自待在他家,二也怕万一有点什么意外他爸又得唠叨他一顿。
“可以啊,我朋友这两天刚好也在那边。”
谢衍之欣然答应,跟他确认了明早起床的时间后回房洗了澡就瘫在枕头上一动不动。
房间的窗户敞开着,季书辞之前在里面燃过熏香,透了这么久的气还是有股淡淡的柠檬草味。
月光铺洒进来,透白色的光从地面一路挪动到床脚,最后停在谢衍之的小腿上不动了。
他从柜子里翻了两个抱枕塞到肚子下,懒散地趴在床上给他爸妈报平安,又从兜里掏出一个老虎样式的钥匙扣,伸到面前晃了几下。
看外表像是有些年头的东西了,原本鼓鼓当当的小老虎被压得接近扁平,布料上的针线接口被缝补得乱七八糟,只有老虎脸上那副幼态凶横的表情还清晰可见。
他把老虎翻过来,目光落在肚子上用黑色马克笔写来的“季”字上挑了挑眉,随手扔进柜子里关了灯。
第3章 他果然是个弱鸡
交流会定的是周天,他们提早一天去主要是想去那边逛逛,借着工作之余偷懒散心的机会可不是每次都有的。
学校选出的教师队伍大部分都是有资历上了年纪的老教师,带的家属也是小孩占了大多数。
十几个人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倒是不算无聊,就是苦了季书辞这种晕车患者,长途对他来说比酷刑还折磨人。
跟他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谢衍之,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下来,他凭借舌灿莲花的本领成功打入教师内部,甚至还开玩笑地混出了几个干孙子的名头,跟孩子成了一辈。
他们早上六点不到就爬起来了,小孩精力再旺盛闹到现在也都是神色恹恹。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季书辞晕晕乎乎地靠在前座的椅背上,感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睁开眼一看,面前伸来一只手。
谢衍之掌心放了颗白色药丸,坐回座位上低声道:“季老师,晕车也不知道说一声,还有将近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呢,要不是我姐晕车也跟你一个样,我还以为你就是困了。”
他拧了瓶没开过的水一起递给他:“刚刚找老李要的晕车药,最后一颗了。”
“老李?”季书辞满脸疑惑,车上唯一一个姓李的就是他们年级主任,江湖人称冷面阎王,学生遇到他每次打完招呼就得吹起号角紧急撤退。
不过他跟这位阎王接触不多,只知道是个大半辈子认真负责的好老师。
一个多小时就成老李了,两天下来岂不是得称兄道弟。
他喝了口水把药片吞下去,再看向谢衍之的眼神多了几分佩服。
谢衍之坦然收下他的赞许,得意洋洋地示意他闭眼休息。
晕车药的药效一般要等半个小时,周围的声音消停下来,晃晃悠悠的大巴就是个不可多得的巨型摇篮。
季书辞拉上窗帘用手撑着头,没多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又被小孩几声欢呼声叫醒,耳边模模糊糊还听到有人轻轻嘀咕了一句。
车上睡觉姿势局限,时间久了难免全身发酸。脑子迟钝了几秒的信号告诉他这声音是谢衍之的,他伸手揉了揉眉心,这才发现自己竟然靠在他肩上。
谢衍之身上有股很好闻的香水味,气味不冲鼻,是雅淡常见的檀木香,闻久了还有股淡淡的雪松气。
季书辞对香型很挑剔,除了自己常用的几款外其他都觉得呛,但对这个味道却意外的并不排斥。
这个点刚过正午,窗外烈阳高照,见缝插针地从没完全拉死的窗帘缝挤了一道光线进来,恰好就落在谢衍之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