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姐姐再也不能护着你了。
姐姐真的太累,太累了。
霍纯月双眼空洞望向天花板,双手垂下来,任由脖子处的鲜血涌流。
霍丘明眼睛被染红,脸上是无措和恐惧。
“快来人,来人。”
门外的女人踉跄跪跑着进来,昏暗房间里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而霍丘明身上干干净净,那就是......
“月月,你别吓妈妈啊。”
王玫跑到她身边,看见她脖子上不停涌出来的血,颤抖着双手脱下自己的毛衣就按了上去,可这不过是徒劳。
毛衣随即被鲜血染红,霍纯月整个人就跟泡在血里似的,脸色几乎灰白。
“啊——不要,不要。”
王玫痛哭流涕,却又无能为力。
“求你了丘明,你救救月月吧。”
霍丘明刚刚才从霍纯月决绝的自杀中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就开始思索要怎么掩盖这件事。
霍家现在虽然是霍啸当家,可他同父异母的大哥不是吃素的,要是被他知道......
“救不了了,她自己割的大动脉,血都要流干了。”
霍丘明甩手离开,王玫摔在地上,生平第一次鼓起勇气反抗他:“他可是你女儿啊,你的亲生女儿。”
霍丘明的阴险的眼神落在女孩儿的脸上,开口道:“我没有这么肮脏的女儿,死了也好,被那么多人上过,带出去丢我的脸。”
“霍丘明,你不是人,啊——”
尘封在身体里的母爱在这一瞬间爆发,她举起书房里的一瓶红酒朝他扔过去,重重砸在了霍丘明的脊背上,男人痛哼一声,回头恶狠道:“我倒是小看你了。”
他一把掐住女人纤细的脖子,将人压到地上。
红血丝充斥他的眼球,嗜血的冲动让他想要杀了她。
王玫拼了命的挣扎,双腿不停蹬着脚下的地毯,胸腔里的氧气一点一点被耗尽,脸上开始发红发紫,她眼球微凸,指甲深深掐进霍丘明的手背,抓出一道道血痕。
渐渐地,气力被抽空,她艰难地往旁边看了一眼。
泪水混着鲜血滑落,如果可以重来,哪怕丢了这条命,她也会保护好自己的这双儿女。
嘭——
王玫脖子上的手赫然松了,她狼狈地坐起来,好似要把肺咳出来。
“霍丘明,你敢在家里杀人?”
霍丘决一脚踩在霍丘明的胸膛,狠狠碾压。
浓重的血腥味让他蹙了下眉,狭长的眼睛往角落里看去,随即沉声吩咐道:“来人,把人先送医院。”
门外立刻跑进来几个人,麻利地将王玫三人抬了出去。
霍丘明恶狠狠抬起头:“这是我的家事,不需要大哥你来管。”
霍丘决在他脑袋上狠狠一踹:“你做的那些事,以为我不知道?奉劝你,别惹到我头上,要杀人滚远点儿杀,既然我看见了,就不会放着他们两姐弟不管。”
霍丘决收回脚,走到门口。
门外灯光明亮,屋内漆黑一片,他侧着身,坚硬笔挺的脸部线条格外清晰。
说出的话如寒潭深冰般:
“这几天,你最好夹起尾巴做人,再让我看见你,就等死吧。”
......
医院。
霍纯星在病床上醒来,身边坐着自己那位雷厉风行的大伯。
“大,大伯。”
霍纯星唯唯诺诺和他打招呼。
霍丘决僵硬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显然还不知道怎么和小孩儿相处:“醒了就好,告诉大伯,霍丘明给你吃什么了?”
血液化验结果还没出来,房间里也找不到任何痕迹,可这孩子确实是被迷晕了,要不是霍纯月自残强逼自己恢复意识,将霍纯星带了出来......
“没吃什么,”他想起今晚在车上的时候,霍丘明给他掰了一块白巧,“就是在车上的时候,他给我吃了一块白巧。”
霍丘决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去查查今晚他们坐的那辆车。”
“是。”
霍纯星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被王玫抱在怀里,一夜时间,她似乎老了是十几岁,脸颊凹陷,声音是呛咳之后的粗糙沙哑:“星星,咱们去送送姐姐。”
霍纯月没抢救回来,死在了那个如花一般的年纪,她的一生都是活在痛苦里的。
变态的父亲、懦弱的母亲、年幼的弟弟。
她活得实在是太累了。
她还穿着昨天晚上的白色吊带裙,身体已经被清理干净,身体的伤痕在白色病房里显得格外恐怖。
十二岁的霍纯星亲手给姐姐盖上了白布,抱着姐姐的尸体哭个不停,拳头砸向王玫:“你算什么母亲, 你算什么母亲。”
王玫看着女儿单薄如纸的身体,失魂落魄,紧紧抱着自己的儿子,如同抓住了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